“姑娘,还是我去吧。你们是客,他们又是我庄上的弟子。”冷潇湘凛然,“庄主不在,我作为掌事,自然是我去。”
他一出声,周围都静下来。倒是那位被说不怕死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
慕枝砚没有答允冷潇湘,反倒问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山庄内有规定,姓氏名字不能随意告知。”小弟子说话带着哽咽,“我只能告知姑娘,我从前在家中排行第七,别人都叫我小七。”
她点头,随后冷冷扫了一圈。目光所极处,大约有不到二十人,个个低头不语。
收回视线,慕枝砚对着冷潇湘道:“掌事,谁都不用动,我去就能解决。”
“可。。。。。。”
冷潇湘以为她迈出脚步,是要进入法阵,却不见话语刚落,慕枝砚伸出手来。
那本在小姑娘身上,本被她手心捂住的铃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进出法阵,飞入慕枝砚手中。
冷潇湘和众人:“?”
法阵内,小姑娘终于起身。她想出阵,但因受阻,只能凭空敲着空气。
失去了铃铛,法阵慢慢往回缩,很快恢复最初的范围。慕枝砚见她实在焦急,便劝说道:“我先替你收着,过几日还给你。”
小姑娘听懂了,不再敲打,但眼睛仍紧紧盯着。
说来也怪,铃铛刚从小姑娘身上解下来,就失去了光亮。
慕枝砚最后扫了一圈屋子,那些弟子无地自容,头地得恨不得钻进地下。
谁知道她还能这么取。。。。。。
怎么会有人进出法阵自如,跟自己家似的啊?
他们心里有疑虑,却没有一个人敢问。
那小七更是直接把她当神仙娘娘来看,虽然说她本来就是吧。小七非要送她回去歇着,慕枝砚半推半就,人一路送到了门外,才依依不舍离开。
这么一折腾,天是彻底黑透了。离开前,房屋内还点上的烛火,现早已灭了,只剩慕枝砚手上这一盏灯还亮着。
她推了门,手攥着铃铛,对着灯细细瞧了瞧,并无异样,便抬腿往屋里迈去。
“你还会起阵?”
背后忽然冒出一句话。慕枝砚一惊,手上灯火随着她一晃,完全灭了。
“你怎么总是这样突兀。”
见沈厌手上的灯,慕枝砚看清人,方才攒下的那点怨气在这刻释放,因而语气也不大好。
她喋喋不休,攥着铃铛叮叮响:“你管我会不会通符起阵,只说是为了你找长生草就是了。放眼各处,谁有我这般厉害?”
她说到兴致处,伸手道:“给我工钱。”
伸了手,沈厌没回应,她悻悻再收回,问道:“你来找我,又不说话,为的什么。”
夜里忽起了风。
慕枝砚深吸气。她可真是看人下菜碟。像是沈厌,和他相处多日,发现他面冷心热后,她就不再像初见那日般害怕,而是得寸进尺提高要求。
长久的沉默是离别的开始。
她自认不是个温婉的人,说不出哄人的话。
这一阵风,真是把她吹得清醒了,慕枝砚没带披肩,露在冷风里的手指往袖口缩缩。
她有些惊讶,惊讶在人间能遇见这么一个,与她配合默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