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向书架,目标明确地走向那个藏着符信的暗格所在的位置。
他要找符信?
是雍王的人?来确认我是否还掌控着这股力量,以便彻底清除?
还是……北漠派来的?萧景湛派来的?他连这点“恩赐”都要收回?
一股混杂着愤怒、屈辱和尖锐痛楚的情绪猛地冲上头顶,烧毁了我所有的理智。
我猛地从床帐后跃出,手中短刃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刺那道黑影的后心!
“谁派你来的?!”我声音嘶哑,带着彻骨的恨意。
那黑影反应极快,身形一侧,险险避开要害,短刃只划破了他臂膀的衣料。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暴起,闷哼一声,骤然回身。
黑暗中,我们四目相对。
窗外微弱的月光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脸上似乎戴着什么遮挡物,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
深邃,幽暗,如同寒潭,此刻却因惊愕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而剧烈收缩着。
太像了,
像到让我持刀的手都开始颤抖。
不可能是他!
他此刻应该在漠北,做他的“萧安达”!
“找死!”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将那份荒谬的熟悉感归咎于自己的疯魔,再次挥刀攻上。
招式狠辣,全是搏命的打法,仿佛要将这数月来的绝望和恨意尽数倾泻在此人身上。
那黑影不再闪避,而是出手格挡。
他的招式沉稳老辣,带着军中搏杀的路子,却又刻意收敛了力道,似乎不愿伤我。
几招过后,他瞅准一个空档,手腕一翻,精准地扣住了我持刀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我瞬间脱力,短刃“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放手!”我挣扎着,另一只手胡乱地朝他脸上抓去,想扯下那碍眼的遮挡。
他却顺势将我一拉,另一只手飞快地捂住了我的嘴,将我死死禁锢在怀中。
一股熟悉的、清冽中夹杂着淡淡血腥和风沙尘土的气息,蛮横地钻入我的鼻腔。
这气息……
我浑身猛地僵住,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滞,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紧紧捂着我的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