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泽微微一笑,挽着楚慕年的手臂和她一道往湖畔走去,“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应该学你说自己失忆了,只是我若如此说,那景尘安怕是还要纠缠,到时候……”
到时候结果也没什么不同。
人再怎么失忆,表现出的反常也只是暂时的。更何况她并不了解失忆后的一些症状,贸然行事容易露出马脚。
何况她还有云辰。
楚慕年当时是事急从权,之后还是要让云辰去查一下之前三公主的行为习惯,免得惹上麻烦。
楚慕年敛眸思索片刻,无奈摇了摇头,“晴晴,你真是……这样,我想办法探探口风,尽量让皇帝将他放到林永哲手下,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林清泽无奈一笑,搂住楚慕年的肩膀,“好,你去试试,不过这事儿别强求,惹皇帝猜忌就麻烦了。”
两人回到公主府,楚慕年又派人准备了赤罽(ji,四声)軿(ping,二声)车,这种軿车论理只有长公主才配使用,皇帝却特许楚慕年可乘坐赤罽軿车出行,足见皇帝对她的宠爱。
林清泽不明白,楚慕年也不明白,为何皇帝会如此宠爱三公主,甚至都越过了他的那些皇子。
摆足架势,林清泽被楚慕年死活拽着坐上軿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中尉蜀。可怜的越大人听闻三公主驾到时,吓得差点心肌梗塞。
越大人跟着手下一路跑到前厅,此时楚慕年已经坐在主位上喝茶,林清泽自觉坐在下位右侧,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中尉蜀的布局。
越大人见状忙迎上去,“微臣见过公主殿下,见过……”
林清泽笑着站起来,行礼道,“光禄大夫之女林清泽,见过越大人。”
楚慕年在这儿,越大人哪敢受她一礼,连忙回礼道:“原来是林小姐,失敬失敬。”
楚慕年笑吟吟地摆摆手让两人坐下,主要是姓越的不坐,以林清泽的性子肯定要陪他站着。
“越大人,这位就是前些日子在顺定崖遭遇刺杀的林府二小姐,今日本公主陪她来此,是想查阅有关本案的卷宗。”楚慕年笑着放下茶盏。
越大人:“……”他就说怎么今日一早睡醒眼皮跳的厉害,原来是要遭此劫难。
“公主殿下赎罪,”越大人跪在地上抱拳解释,“这些卷宗需得陛下允准,微臣审查是否涉及机密,才可呈交至公主府。”
更何况楚慕年再受宠也并非皇子,这些事怎么可以让一个公主插手,若是皇帝怪罪下来,他脑袋就要搬家了。
楚慕年轻笑一声,给林清泽使了个眼色,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麻烦,你们中尉蜀规矩真多。对了,林小姐,本公主这会儿饿了,你去给本公主买西城秦艳茶馆的鹿肉鲍鱼笋白羹,再到东城客满园买些牛炙来。”
林清泽虽知她什么意思,闻言也不由得无语片刻,起身时故意蹭到放在桌边的茶盏,让茶水弄湿衣裙,随后行礼道:“是,公主殿下,臣女去去就回。”
出来后,林清泽抓住一个官兵让他带自己去换衣服,在屋内和楚慕年带来的一个会易容的小丫鬟互换服饰后,令小丫鬟去买楚慕年要的这些东西,自己则偷偷溜入中尉蜀,寻找存放卷宗的地方。
中尉蜀清一色的黑白建筑,房屋之间间隔很远,视野相当开阔,还有官兵不间断巡逻,林清泽好几次差点被发现。
越往里面走巡卫越严密,林清泽垂眸沉思片刻,只得悻悻而归。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
“你知道吗,就上次,林家二小姐遇刺那个案子,有个趣事。”
“趣事?快快道来,这种案子能有什么趣事?”
“是一个刺客,你可别同别人讲,我听说那刺客身上搜出来一个女人的手帕,下面绣了一个小小的“秋”字。你说说,你想到谁了?”
“这我哪想得到,秋,秋……莫非是凤羽楼的秋娘?”
“很有可能!”那人见他上道,连忙有理有据地开始分析,“我同你讲,还有更巧的,那秋娘前些日子失踪了。”
“什么?越大人去查了吗?”
“你没看前些日子这案子就搁下了。你细想想,这可是林府小姐遇刺,京都里有几个人有胆子和林府作对?怕是再查下去会牵扯到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还不如拖一拖结案了事,这京中的疑案还少吗……”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声音也越来越远,眼看着另一波巡卫即将走近,林清泽只好提步离开。
幸好,最近京中就她这一个大案子,讨论度比较高。也幸好,人们对于八卦这种事格外热衷。
更幸好,这案子牵扯到了一个大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