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来福在集市上遇见了个卖酒的婆婆,买了几坛送你。”
方生也顺着他的话,从储物戒里掏出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前辈会不会喜欢。”
遂越揭开那盖子,嗅了嗅,虽然不是陈年烈酒,但是也是十里飘香的灵酒,一脸满足:“那感情好啊,咱们今晚喝点?”
一个时辰后。
“你别劝他喝了!”李明修瞪着咧嘴露出口白牙的人,有些恼,头疼的看着满脸通红醉醺醺倒在桌上的人,从第一杯开始就该拦的,要不然怎么变成现在的局面。
遂越笑眯眯的:“好大侄想喝,就让他喝呗,反正睡一觉就好了。”
把嘴里嘟囔着继续喝的人抱在怀里,李明修语气危险:“我先扶他回去休息,等下再找你算账。”
等到了方生睡觉的屋子,把他放在床上,人倒是乖乖的配合他把外衣鞋子脱了,简单用灵力帮他清洗了一下,刚给人盖好被子,方生却又一下子坐起身,伸手喊了句喝,作势要下床。
李明修有些无奈又好笑的蹲下身,双手摁在他腿上,让人动弹不得,喊了句小祖宗,“现在乖乖睡觉了,行不行?”
方生像是在努力辨清谁讲话,突然他对着蹲着的人粲然一笑,喊了句师尊。
李明修稳稳接住向自己扑来的人,应了一声,又听见怀里的人喊李明修,他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瞎喊什么。”
在醉酒的这一个瞬间,仿佛所有事情都被忘却了,什么身份、什么责任,什么冷漠都消失殆尽,只剩面对面的两个人。
方生努力推开他坐直身子,眼睛亮晶晶的,打了个小小的酒嗝:“李明修,你总是能猜到我在想什么,你猜一猜我现在想要什么,好不好?”
李明修看着脸色涨红的小徒弟,目光有些闪烁,“猜不到。”
方生鼻音哼哼地笑了一声,“撒谎。”又把他的手抓过来放在心口处,“我在想你啊。”
李明修的手蜷缩了一下,又张开附在其上,感受到那强有力的心跳,力道有些大,
“奇怪,你怎么不说话?”方生打了个酒嗝,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
“来福。。。你喝醉了。”
“没有喝醉,我知道是你。”停顿了片刻,他又重新倒在他怀里,嘟囔着:“你知不知道,你很过分,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想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都,伤心死了!”
“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
“是因为我的身份嘛。。。”
断断续续的倾诉着自己的委屈、不解,方生又坐直身,突然指着他大声喊道:“胆小鬼!自大狂!大坏蛋!”
明明是生气的语气,可是是伴随着眼泪说出来的,李明修的心被凌迟一样,沉默了许久,拍了拍发酒疯人的后背:“来福,你喝醉了,现在休息好不好?”
方生脸上的泪痕都被擦干净,被他重新安放在床上,嘴里还在呢喃着自己没醉的话。
过了很久很久,察觉到面前人的呼吸变得绵长规律,李明修停下轻拍的动作,坐在床旁久久凝视着他。月色如水,透过窗户打在对方身上,眼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湿润,用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吻,触碰了方生的额头,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
被留在身后的人一直闭着眼,像是真的睡着了,良久才有一滴眼泪滑出眼角,空气里的温度冷得心里也难受,方生慢慢蜷缩起来抱住自己。
胆小鬼。
“好大侄发酒疯了?”遂越撑着脑袋看着那个沉默走出来的好友,给对方满上了一杯酒。
李明修盯着面前那杯被风吹的泛起涟漪的酒,静默良久才一口气灌下,语气透着些不为人知的苦涩:“嗯,发酒疯了。”
年轻时行事张扬自在,他的爱与恨太分明、太极致了。白系遇见他时,很早便知道他有一天一定会干出震惊天下的事来,好坏全由身旁人决定,于是收他为徒,教他习武练剑、教他责任担当,教他世间百态,然后有了太玄宗首席,有了天下闻名的逍遥剑尊,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学会了那么多,没有任何东西能教他现在应该怎么去做。
于是他痛苦挣扎摇摆不定,于是对方狼狈哭咽遍体鳞伤。。。。
所有的话,都是酒后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