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总!”宋临领命,意识到这位失踪多年的保安和那个证人,或许是撬开这铁板一块的关键突破口。
双方的目光,穿越了时间的迷雾和彼此的隔阂,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同一个名字之上——刘雄。寻找这个关键证人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并将他们的命运再次紧紧缠绕在一起。
魏擎藏身于一间廉价旅馆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烟味、霉味和绝望的气息。窗帘紧闭,只漏进几缕昏暗的光线,照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几日未刮的胡茬。地上散落着空酒瓶和一堆被捏扁的烟盒。
他的手剧烈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消息:
“魏总,我们在东南亚的货船被海关扣了,理由是‘涉嫌xi钱’,对方暗示是傅氏打了招呼……”
“老板,银行刚刚通知,我们的主要账户被冻结,说是接到多家合作方联合申请的资产保全……”
“魏爷,不好了!那几个看场子的兄弟都被带走了,罪名是‘寻衅滋事’,肯定是傅斯渊搞的鬼!他现在就像个阎王,点名要收咱们的命啊!”
“……刘雄那边彻底失联了,他老家也空了。但我们查到,不止我们的人在找,傅斯渊的人,还有另一波看起来像专业侦探的人,也都在挖地三尺地找他……”
每一条信息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魏擎早已紧绷的神经上。傅斯渊的打击不再是商业竞争,而是全方位、无死角的精准剿杀。冻结资产、切断业务、清理他的羽翼……每一招都打在他的七寸上,快、准、狠,根本不留任何活路。
“傅斯渊……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得更多了……”魏擎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破旧的风箱。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老鼠,眼睁睁看着外面的猫一步步逼近,无论朝哪个方向撞,都是冰冷的、坚不可摧的壁障,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越来越稀薄。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傅斯渊的手段,落在这个男人手里,破产清算只是最轻的惩罚。
绝望中,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疯狂地拨打一个加密号码——联系“暗河”组织的紧急线路。一次,两次,十次……无人接听。他又尝试了另一个备用联络方式,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提示音。
“不接……为什么不接?!”他对着电话低吼,额头上青筋暴起。突然,他明白了。他被放弃了。
对于“暗河”而言,他这颗棋子已经暴露、失去了价值,甚至成了累赘。他们毫不犹豫地切断了一切联系,让他独自面对傅斯渊的滔天怒火。
“弃子……我成了弃子……”这个认知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让他瞬间透心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被背叛的滔天怨毒和走投无路的彻底疯狂。
他猛地将手机砸在墙上,屏幕瞬间碎裂开来,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命运。
他在狭小的房间里像一头真正的困兽般来回暴走,胸膛剧烈起伏,发出嗬嗬的喘气声。眼中最后一点理智的光彩被血红的疯狂所吞噬。
完了。一切都完了。
既然生路已绝,那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吧!
既然那些所谓的“真相”和威胁已经无法击垮他们,既然傅斯渊和顾言蹊都要把他往死里逼……
一个极端、恶毒、同归于尽的计划在他彻底扭曲的脑海中迅速成型,带着毁灭一切的快意。
那就用最直接、最残忍、最能撕碎他们的方式,让他们付出永恒的代价!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桌上散落的资料里,一张偶然被拍到的、顾言蹊陪着妹妹顾念在疗养院花园里的模糊照片上。照片上顾言蹊看着妹妹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魏擎的脸上缓缓扯出一个扭曲到极致的、宛如恶鬼的笑容。
“顾言蹊……傅斯渊……这是你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