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预想中的坚实怀抱没有到来。
她只感觉到衣袂带起的微风从旁掠过,随即便是“砰”地一声闷响。
她当场结结实实地表演了一个标准的狗吃屎,整个人摔出二里地,而且正正好好摔在谢妄之的脚边。
尘土飞扬。
她抬眼,对上谢妄之担忧的眼神。
他眉宇间的关切之色不似作假,“师姐,你没事吧?”
他嘴上虽说的好听,却丝毫没有要扶她一把的意思,站在原地稳如青松,连腰都不曾弯一下。
宋池欢:“……”
他绝对是故意的吧?
当场出了丑,宋池欢脸色不受控制地涨红,在心里暗骂一句狗男人。
她强装镇定,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利落地蹦了起来,故作无事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试图挽尊。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盯着谢妄之肩上的小团子,咬牙切齿要伸手去抓。
手指还没触到那团绒毛,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擒住,力道不容挣脱。
谢妄之道:“师姐这是做什么?”
宋池欢指指他肩头,语气幽怨:“你还好意思问?就是你肩上这只黑芝麻球,偷吃了我不少灵墨!”
听到“黑芝麻球”这几个字,小毛球瞬间炸毛,似乎是对她的称呼极为不满。
它哼哼唧唧蹭着谢妄之脖颈,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活脱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哟呵,还是个戏精绿茶球!
宋池欢瞪直了眼,更加坚定了要把它扫地出门的决心,她挣开谢妄之的手,撸起袖子直指小毛球,“今天我不把你收拾一顿我就不姓宋!”
只是她刚有动作就被谢妄之侧身轻巧躲过。
她回头正要发作,却猝不及防撞进谢妄之一双眼里。
那眼神透着些微湿润,柔弱忧郁,任谁看了都不免心软。
她愣住,举着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凶狠表情还没来得及转换,显得有些滑稽。
满腔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像泄了气的皮球。
“你…你……”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忘了词。
这剧本不对啊!该委屈的不是她这个损失了灵墨又摔了跤的苦主吗?
怎么他先摆出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谢妄之声音低柔,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哀戚:“众生有性,它既愿跟着我,想来也是一段缘分。”
他轻轻抚过肩头那团瑟缩的小黑影,叹道,“它与我……大抵是同病相怜。谢某不忍见它如我一般,漂泊无依,无人怜惜。”
宋池欢站在原地,嘴角抽动了一下。
她信了他才有鬼。
她宁愿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信他真的有这么泛滥的同情心。
但偏偏在他面前她还得尽心尽力当一个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实心大傻子。
就像先前,她不过是多瞧了几眼他手上的莲花印记,谢妄之便面不改色说这是胎记。
一句话直接把她脑子干报废了。
反正她是没见过有人的胎记能恰好长在手的正中心,又恰好长成轴对称图形的。
当时的她强行压下满腹吐槽,故作天真地睁大眼睛,对于他的说辞全盘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