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收留谢妄之后,宋池欢那本就狭小的竹屋更显得拥挤不堪。
现下,她盯着角落孤单的小床,又看看倚在窗边大病初愈,随手翻阅古书的谢妄之,心里直犯嘀咕。
她虽已突破炼气,但说到底还是个刚入门的小菜鸡,远未达到能靠打坐代替睡眠的境界,依旧需要老老实实睡觉休息。
当然,睡眠质量也至关重要。
往日里谢妄之重伤濒死,她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总不好跟一个病人计较,只能忍痛将小床让给他,自己老老实实睡地板。
如今他伤势好转,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吧?
只不过这话要是直说,倒显得她太没人情味。
一时间她计上心头,用手肘捅了捅边上的谢妄之。
她指着床的位置,表情高深莫测,小声道:“谢师弟,我昨日夜观天象,又结合屋内灵气流向细细推算,发现此床位置非同寻常,乃此屋灵脉之眼,风水绝佳啊!”
谢妄之抬起头,“……是么?”
他心下只觉可笑至极,谁家灵脉能落在这种偏僻简陋的犄角旮旯?
宋池欢见他没反驳,立刻有了底气,煞有介事道:“是啊是啊!师弟你有所不知,这灵脉之眼极为特殊,需得有缘人方能感应激发,就比如我。”
“若能睡于此眼之上,便能汇聚四方灵气,惠及整个屋子。”
她说着,还非常好心地指了指地板,“你睡在旁边,说不定也能蹭到点灵气呢!”
谢妄之安静地听她胡诌完,合上书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语道破:
“师姐,”
“你想睡床便直说吧,不必编撰这些。”
“呃……”宋池欢瞬间噎住。
糟了,居然被他一眼看穿了。
不过她并不打算承认,只欲盖弥彰似的轻咳一声,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那样的人么?”
她话锋一转,提议道:“这样吧,为了公平起见。咱俩猜拳,一局定胜负,输了的人心甘情愿打地铺,如何?”
虽然刚才的瞎话被戳穿了,但猜拳总归是看运气吧?她就不信自己运气能一直那么差。
见谢妄之不置一词,她便当他是默认了。
她兴冲冲搬来小凳子坐到谢妄之对面,开始前,她问:“你准备出什么?”
谢妄之弯起眼,“布。”
宋池欢摩拳擦掌,眼冒精光,“好,那我也出布。”
她把手往身后一背,“三、二、一——石头剪刀布!”
手指亮出,宋池欢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石头,又看了看谢妄之张开的五指,哑口无言。
不是吧?居然有人能忍住不出剪刀??
她匪夷所思地抬起头,正好对上谢妄之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这下可好,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厚着脸皮耍赖:“刚刚那局是热身,不算数的,我们重来!”
……
在宋池欢第N次猜拳输给谢妄之后,她悲愤地拍着桌案:“不行!三局两胜!”
谢妄之抱臂倚坐,淡淡道:“成王败寇,覆水难收。”
“那五局三胜!”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