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惊呼声!
许应吓得闭上了眼,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那只青筋暴起,看起来异常可怕的手,在距离他脖颈几厘米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极其艰难的内部抗争。
沈星砚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血丝从他的嘴角渗出,他似乎在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对抗着那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的狂躁本能。
“许……应……”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充满了极致的痛苦。
许应的眼泪瞬间决堤,他看到了,看到了沈星砚即使在彻底失控的边缘,依然在试图维持理智,不想伤害他。
“我在!沈星砚。”许应不再犹豫,主动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了那只颤抖不已、悬停在半空的手掌。
肌肤相触的瞬间,沈星砚猛地一震,像是被烫到一般,又想缩回,又被那股渴望死死拽住。
许应感受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和剧烈的颤抖,心揪成了一团,他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带着诱惑意味的雾凇玫瑰温柔而坚定地缠绕上去,试图包裹住那暴戾的雪松气息。
他低下头,将自己后颈的腺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沈星砚的唇边,声音哽咽却无比肯定:“标记我,沈星砚……我求你,快标记我……”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最快给予安抚的方式。
浓郁而契合度极高的玫瑰信息素如同最有效的镇定剂,源源不断地涌入沈星砚的感知中,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的、不断散发着诱人甜香的腺体,呼吸一下比一下粗重。
许应感觉的到,在他面前的人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渴望和残存理智的对抗而绷得像一块石头。
最终猛地低下头,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唔——”剧烈的刺痛传来,许应疼得闷哼一声,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却被沈星砚用那只挣脱束缚的手打横拦住。
临时标记的过程并不温柔,甚至称得上粗暴,沈星砚像是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源,贪婪而疯狂地汲取着能救他性命的信息素。
许应疼得眼泪直掉,却紧紧咬着牙关,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信息素在被对方吸食,同时雪松檀香疯狂的涌入进来,压的他近乎要失去神智,就这么晕过去。
许应努力放松身体,承受着这一切,双手甚至轻轻地、安抚性地拍着沈星砚剧烈起伏的背脊。
渐渐地,随着大量安抚性信息素的注入,沈星砚周身那暴戾疯狂的信息素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来,他撕咬的力度逐渐减轻,变为一种更深沉的、带着依赖意味的吮吸,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剧烈的颤抖也平息下来。
他眼中骇人的血丝缓缓褪去,虽然依旧没有完全恢复清明,但那片狂乱的混沌正在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疲惫后的茫然和脆弱。
临时标记完成,沈星砚却没有松开牙关,反而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将沉重的头颅彻底埋在了许应的颈窝里,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仿佛解脱般的呜咽。
束缚带早已被他挣松,他整个人几乎半压在许应身上,依赖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许应抱着他,感受着他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和心跳,一直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下,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疲惫和沉重。
他抬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向门外。
朝雾不知何时已经关闭了观察窗,将空间彻底留给了他们。
隔离室内,只剩下相拥的两人,空气中暴戾的雪松檀香终于与温顺的雾凇玫瑰彻底交融,化作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宁静的疲惫。
许应轻轻抚摸着沈星砚汗湿的头发,声音沙哑却无比温柔:
“没事了……沈星砚,睡吧……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