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白光慢慢散去,他才慢慢吐出了一口气:“好……”
舒澄把他扶到床上休息,去客厅倒来温水和药。
远远看过去,柔和的灯光里,贺景廷半靠在床头,往日凌厉的眉眼此刻低垂着,下颌因隐忍而微微紧绷,看起来仍然很不舒服。
舒澄本想把药盒搁在床头柜上,想了想,还是抽出其中一板,按陈砚清说的掰出三片,把水杯一起递到他手上。
“喏,先把药吃了。”
贺景廷默然接过,随水咽下。
另一种是半片,但椭圆形的药片只有米粒大。
舒澄将它掐在指尖,琢磨怎么能恰好掰成均匀的两半,顺口说道:
“头疼更不能洗冷水澡啊,又不是铁人。”
发丝从肩头滑落,掉到了耳边,女孩微微倾身,神色专注地对付着手里的药片。长长的睫毛垂落,那还没卸妆的唇瓣上,涂着一层淡淡的唇彩,水润粉嫩,随着她说话的声音一张一合。
贺景廷盯着她的唇,痛意催发着另一种更加暴戾的冲动,想要直接将人抬手揽进怀里,用力地抱紧、占有。
他深埋进被子的指尖紧攥了攥,暗抓出一片褶皱。
可舒澄的心思全在手上:
“而且现在天气早就凉了,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吧嗒。
小药片成功一分为二,她一抬眼,只见贺景廷正在注视着自己。
他冷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漆黑,似乎涌动着某种蛰伏的情绪。
完蛋。
舒澄一哆嗦,彻底回过神来。
她飘了,不就是当了一回医生助理,居然连贺景廷都敢出言数落?
“那个,我……”她把小药片放到他手上,装乖道,“你早点休息吧。”
舒澄关了灯就落荒而逃,过了很久,贺景廷才门口收回视线。
屋里空荡荡的,连着胸口也缺了一块似的,比刚刚疼得更厉害。他无力地闭了闭眼睛,摸索出手机,打开陈砚清的对话框:
【刚刚她找你说的什么?】
另一边,陈砚清正坐在去机场的商务车上,看到这条跳出来的信息内容,嘴角不由得饶有兴致地上扬。
这么快就追来问,原来他也有这一天。
【她问能不能在你家养一只猫。】
猫?
不直接问自己,反而绕着圈子去问一个外人?
黑暗中,贺景廷微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