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着,轻敲了两下门:“你还好吧?”
没有应答。
花洒的水流声忽轻忽重,过了一会儿停下,但好长时间人都没出来。
不会真的晕在里面了吧。
舒澄凑到浴室门口,但磨砂玻璃遮住视线,什么都看不见。她更没胆子直接开门,只能将耳朵贴上去……
忽然,门从里面被打开。
舒澄吓了一跳,差点一头撞在贺景廷胸口。
“你在干什么?”
头顶传来冷淡的问句。
发梢不小心擦过他的睡衣领口,近在分毫,男人身上清冽的沐浴露香气涌过来,带着淡淡的潮气。
舒澄后退半步,别扭地错开视线:“……医生说不能洗澡。”
贺景廷眉头微微蹙着,脸上不见任何血色,甚至在乌黑湿发下显得更加苍白。
见她飞快拉开距离,他有些不耐烦地冷哼一声:“死不了。”
说完就径直绕过她,朝客厅走去。
擦肩的一刹,却有一阵剧痛从他前额炸开。
贺景廷的身子晃了晃,沉重的喘息声一瞬溢出唇边,往下栽去。
“哎——”
舒澄本能地扶住他的胳膊。
手下是浸人的冰凉,隔过薄薄的睡衣面料透进掌心,浑身都散发着寒气。
她愣住了,为了不加重头痛,他竟然洗的是冷水澡。
可现在已经深秋,夜里外边温度只有个位数,身体哪能经得住这番折腾。
贺景廷眼前一瞬间只剩光斑闪烁、天旋地转,剧烈的疼痛像是一把尖刀,从头到尾穿透头顶。
“呃……”
他强忍住涌到喉咙口的反胃感,鬓边一下子被冷汗湿透了。如果不是被扶住,可能已经倒在地上。
“你还能走吗?”
舒澄架不住贺景廷一米八几的个头,已经有点摇摇欲坠,尝试往卧室里挪了半步。
她从未想到有人会头痛到这种地步,却还是被他煞白的脸色所吓住了。
“先别……”
别动。
贺景廷喉结艰难地滚了滚,勉强抬手撑住墙壁,替她卸去一部分重量。
太阳穴仿佛被灌进滚烫的铅水,灼痛顺着神经往下坠,他几乎失去除了疼之外的所有知觉,连氧气都吸进不去。
“行,行。”
感觉到他浑身在抖,舒澄不敢再往前走了。
这恐怕是至今挨贺景廷最近的一次,但一时的着急让她忘记了这个姿势很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