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连平板都没接,毫不犹豫地乖乖点头:“谢谢,我都可以。”
“请稍等,马上为您试高跟鞋。”
设计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经理重新换上一套茶点,贵宾室再次陷入了沉寂,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见。
贺景廷低头看手机,沉默时压迫感更甚,舒澄直直地杵在试衣间门口,实在是不想沾边,有些尴尬地装一个透明人。
但设计师迟迟不回来,她能感觉到,他两次不甚愉悦地抬眼看过来。
他工作不顺,自己就连呼吸都有错了?
舒澄飞快地转动大脑,想找个借口去外边躲一会儿。
才刚刚提起裙子,只听贺景廷修长骨节轻敲在沙发扶手上:
“过来坐。”
这仁慈更让人发冷,她硬着头皮走过去,慢慢在沙发另一头坐下,拢了拢稍宽的裙摆。
女孩长长的睫毛下垂,粉嫩的唇轻抿,显露着她此时的紧张。
“坐近点。”贺景廷脸色彻底阴下去,声音不大,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威压,“难道我会把你吃了?”
舒澄指尖抖了一下,彻底陷进层层叠叠的薄纱。
她往他的方向挪过去,咽了咽口水:“怕裙子会……碰到你。”
突然,手腕被猛地一拽——
贺景廷的动作猝不及防,舒澄失去重心,差点摔倒在他身上。
他的手指冰凉,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从容摩挲,像在把玩一只逃不出掌心的蚂蚁。
腕上是一条细细的碎钻手链,在灯下闪烁着光影。
“满天星?”
他微微眯起眼睛,明知故问。
这是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两个人的距离太近,近到鼻尖堪堪擦过他肩膀,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檀木香水,让舒澄不禁乱了心跳。
“嗯……”
她没料到他会认得,这是自己个人品牌Vanstar的秋季新品。
贺景廷的指腹轻轻抚过她掌心,那里有一条三指宽的伤疤,颜色极浅,已经刻在了掌纹中,像是经年都没有消去的痕迹。
他淡淡说:“婚礼上的所有珠宝都由你来定制。”
舒澄怔了下。
这场婚礼万众瞩目、媒体如云,他不选用高奢珠宝装点,而是将这绝佳的广告位送给她?
“需要我单独支付你设计费吗?”
贺景廷勾了勾唇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舒澄连忙摇头:“不用。”
“那就让秘书带你去挑几件值钱的宝石,把这些碎钻摘了,对我们的婚礼上心点……”他一边说,视线不加掩饰地掠过她的脖颈、耳朵,“不要让别人以为云尚破产了。”
男人说话的鼻息,似乎都喷在她耳侧,带起阵阵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