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应该是有人跪下了。
刘玉芬从门口玻璃窗上探过视线,只见许知廉正一脸得意地坐在病床上,在他身前,是一个男人下跪的背影。
许知廉又说话了,“我还要你把我鞋上的口水擦了,恭恭敬敬地和我说你错了,不论是孔林还是虞春生,都比不上许知廉半根手指头!”
孔林!和孔林有什么关系?他不是已经死了二十来年吗?
一个又一个炸裂的消息让刘玉芬无法消化,不等她想清楚,身旁的女孩突然冲了进去。
刘玉芬想跟着她一起进去,可不知怎么,双脚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点也迈不出去。
许知廉还在狂妄地痛骂小夫妻,刘玉芬脑子里像有一团浆糊似的,他说了什么话也听不清。直到听到某一刻她忽然惊醒,这才站了出来。
见了她,许知廉那张得意的脸突然吓得面如土色,慌慌张张就来拉她。
刘玉芬受够了他的两幅面孔,不耐烦地扭头朝小夫妻看去。那位女同志还在地上蹲着,男同志在好声好气地哄她。
刘玉芬上前想同他们说声抱歉,许知廉却拦在她面前突然跪地,惊恐地哀求她:“别去!玉芬,我求求你了,你别过去!”
“你怎么回事!”刘玉芬一把推开他,“你干了多少混账事?连一点歉意都没有吗?”
她不理许知廉的哀求,径直朝病床旁边的小夫妻走去。女同志逐渐缓了过来,捧着男同志的脸还在小声啜泣。
见到女同志没事了,刘玉芬的心里好受了些,与此同时那位男同志也转脸朝她看来。
“孔林!”刘玉芬脸上的微笑戛然而止,目眦俱裂地朝后猛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身子也重重地撞到了墙上。
“玉芬!”许知廉还未起身,跪爬过去急忙去扶她。
虞春生对此场景早已驾轻就熟。他顶着那张被扇肿了的脸笑着挥手冲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玉芬同志。”
“你是人是鬼?是人是鬼!”刘玉芬惊声尖叫。
病房门大开着,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来外面医护人员和病人及家属的关注。
宋卫东快步上前关上了门,将看热闹的病人都赶走后又对前来察看情况的医护人员摇了摇头,“里面没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别让其他人过来了。”
医生不放心,“我听着动静不对啊。”
宋卫东又一本正经地吓唬他,“里面的人随便一个出来,院长来了都得点头哈腰。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知道得越多你的仕途就越危险。”
医生知道宋卫东是上面亲自发话空降来的,因此对他的这番话深信不疑,听完就赶紧脚底抹油拍拍屁股走了。
见到其他人都走了,宋卫东这才撅着屁股趴在门口一脸八卦地看热闹。
他看得太过认真,以至于身后有人悄悄靠近他都未察觉到。
李玉桃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吓得他原地起跳。但他又怕里面的人察觉到,只能压着嗓子比了声“嘘”。
“怎么把孩子抱来了?医院病菌那么多。”宋卫东皱着眉头。
“孩子在家老哭,奶也喂了又没拉屎,我实在没招了才抱来的。”
宋卫东看着襁褓里瞪着眼睛咧嘴笑的许秋实,一脸疑惑:“这不好好的吗?”
“是说啊!”李玉桃也奇怪,“在家吵得要命,一上楼就不哭了,我猜她是想妈妈了,干脆就抱上来了。”
李玉桃说着就想往病房里闯,“棠棠姐怎么回事?来这么久了也不回去。”
“别去!”宋卫东又拦住她递了个眼色,“里头世界大战呢,凡人退让。”
李玉桃瞥了一眼,里头除了许棠眠夫妻俩还有一对中年夫妻,当即脑洞大开,“是不是棠棠姐的亲生父母找来了,要找虞大哥算账,说他拐·卖·妇女?”
“比那严重得多。”宋卫东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你棠棠姐亲爷爷奶奶找来了。”
“爷爷奶奶…”李玉桃一头雾水。下一刻,她忽然想到宋卫东舅舅舅妈临走时说的那爆炸性消息,惊得差点连孩子也没抱稳,冲着病房里直扭头,嘴巴大张着:
“是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