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抱着孩子在门边踱步的玉娘闻言,松了口气。
在此之前,她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宁露和纪明之间流转观察。总觉得二人的关系并非说得那般情深。
直到眼下,看宁露因大夫的话黯然失色,心中疑云渐开,举步向门外走去。
“老夫惭愧,医术不精。恐怕只能金针渡穴,再用参药稳住,争得一线生机。若为长久计,还是要寻到此前为郎君看诊的先生才好。”
“那……那就按您说的来?”宁露又想起来什么,忙问:“这得多少银两啊?”
老郎中听到此问,停下取针囊的动作,捋了捋泛白的胡须。
“诊金针灸五钱,头三日的汤药三两,后续调养,五到八两……”
一连串的几钱几两让宁露听得头晕迷茫,看向昏迷不醒的纪明,又往门外望去。
玉娘刚才已经说得足够明白,而且她家也不富裕,想必也没法出手相帮。
孤立无援。
“大夫,我们是初来此地,身上的盘缠都在路上丢了。”见郎中的神色变得复杂,宁露以为他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说不给钱,我是想问能先用物件抵押吗?”
她快步走到桌子前面,把从纪明身上掏出的火镰火石举到二人之间。
这是他们两个人身上掏出来为数不多的值钱物件了。
空气骤然停滞,感受到郎中的为难,宁露只好又提出新的方案:“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
“比如,先让他好起来一点,先醒过来。让他自己想办法呢?”
这个听着好像更离谱了。
就在她做好了老郎中怒斥她荒唐,并拂袖离开的心理准备时,老人家苦笑摇头,松了口。
“看你是玉娘的亲戚,这诊金我不收了。你先备下三日的药钱吧。”
不等宁露欢喜,老郎中接着泼下冷水:“这位郎君的身体…说白了就是拿银子换命。你还是要做好准备。”
“至于这火镰…”
玉娘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见屋内两人均面露难色,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握了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二伯。药钱你先拿着,先救人。旁得再想办法。”
老郎中得了主意,点头,转过身放下床边帘子,准备施针。
倒是宁露被眼前转机搞蒙了,喉间一紧,哑然鼻酸。
“姐姐。”
“我可不是白帮你。”玉娘从她手里抽走火镰,反复打量:“二伯一个人,又是郎中。要你的火镰也没用。权当我跟你换了。”
这火镰虽然小小一个,却能看出是优质燧石所制,边角嵌了银丝可说是上乘。
“那这能抵多少银子啊?”
玉娘把那火镰举到窗边,凑着光才看清上面的刻纹,只觉得莫名眼熟。
“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