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拂月将心思重放于诊脉上,探来探去也探不出个所以然,遗憾道:“你这脉象好生奇怪,我未遇到过,不知是何病症……”
想来是自己唯知皮毛,而他的病症又太罕见,如此一来,她便无能为力,只得让父亲来看诊。
“要不这样,五日后我爹爹就会回来,你再来一趟药堂,”语气更作轻缓,孟拂月把完脉,感慨自己有心无力,随之安慰,“我定让爹爹治好你的怪疾。”
想起堂内还留有热乎的汤药,她弯了弯眉,转身走回堂去:“你先别走,等我一下。”
她原本以为,这少年会默不作声地一走了之。
可等她再次出堂,他静默地站于门边,像是在候她送来汤药,寸步也未离开。
孟拂月将汤碗递出,柔声相道:“此药驱寒,仅是暖身子的,你先将它服下,会好受些。”
见势连忙接过,少年毫不犹豫地饮下,之后用破旧的袍袖抹着唇角,又只手递回瓷碗。
待取回药碗,她抬眸一望,少年已快步离远,从始至终都未听他言说一词。
“阿姐,你在和谁说话?”
听见动静,庶妹孟拾烟踏着轻灵的步子走来,左瞧右看,也不见有什么人影。
“一个身染怪疾之人。”
她怅然回着话,疑惑地看向雪地里留下的足印,喃喃再道。
“但他好像……是个哑巴。”
此后好长的时日,她未再见过少年。
即便是父亲回了来,她也不见那少年来瞧诊。
流年似水,岁月如梭。
孟拂月从未料想,再度遇见少年是三年后。
而相遇之地,居然是在宣敬公主府。
公主的喜筵上未望得仔细,她只顾埋头品着菜肴,心想楚漪姐姐招的驸马,定当是世间最好。
直至某日午时……
庭园中百花争妍,姹紫嫣红满园飘香。
她与公主闲坐石桌旁饮茶,不经意一瞥,便瞥到了那名少年。
他身着一袭华贵锦袍,腰悬玉带,淡雅从容地立于廊柱旁。
望向她时,他深眸灼灼,可也只是一瞬,就挪开了目光。
孟拂月诧异不已,开口问着身旁的公主:“楚漪姐姐,方才走过去的那人是?”
“本宫招的驸马,也是今年新科探花,”见此忙兴致勃勃地为她引见,楚漪似有所察觉,稀奇地问道,“月儿认识他?”
闻言,她慌忙摇头,欲将自己与驸马撇得干净:“不……不认识,我怎可能认识楚漪姐姐的驸马。”
若说和驸马有渊源,公主恐要胡思乱想,她才不想自找麻烦。
况且那人许是早已记不得她,她何必自作多情地去认。
“不相识吗?”楚漪迟疑地瞧向远处,打趣般笑了笑,“可我方才见驸马看了月儿好几眼,以为你们是故交呢。”
驸马……望了她几眼?
听罢一惊,孟拂月蓦地回望,发觉庭院内已无那人的身影,便镇静回道。
“驸马刚入府不久,极少见府上有来客与楚漪姐姐这般亲近,许是好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