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好言相说,再步步逼近,等她松懈之时,方可将这药递至她手里。
不经意生起的柔意化为灰烬,取而代之的是万分胆寒之绪。
“大人,我不想喝……”
颇为不愿地晃着脑袋,孟拂月眸眶里涌起泪水,可怜楚楚地乞求:“我可以好好服侍,我明早就向绛萤请教,定让大人满意……”
此举似没得商量,驸马闲然而坐,亲切地笑着告知她原由:“你上回有些失趣,我瞧着如同木偶。不过你不必伤怀,此物能帮到你。”
“喝了它,你我都能畅快些,不是吗?”
寡淡无趣……
她依稀记得,那晚是听了他的温言善语,被他一句句地劝到软榻上。
而今覆水难收,他却回过头来道她无趣?
孟拂月眸光灰暗,心寒得彻底。
“上……上回是初次,我许是扫了大人的雅兴,”她无望地恳求,纤指扯上他的玄袍,怜求般晃着他袍角,“大人再给我点时日,我定能……”
“快喝吧,非要我喂你喝?”见景倏然不耐,谢令桁拢着眉宇,脱口便问。
问出的刹那,他意会了什么,烦闷之感忽又散开,竟是欣然低笑起来。
“月儿原来是这意思,是我没领会……”他轻盈地夺回杯盏,眼底涌着暗潮。
“那我喂你。”
语毕,他饮入半盏清茶含于口中,随后垂目侧头,噙住她的朱唇,将苦药一点点地往里送。
“大人不要!大人……”
瞧此情形木然瞪大了眼,孟拂月欲挣扎却无能为力,只呜呜地哼吟:“唔……”
紧贴的唇瓣溢出微许药渍,她想抗拒地吐出。
可双唇分离时,男子直抬她下颚,似要眼睁睁地看她咽入喉中,才安闲地放手。
心平气和地与她道着话,也不动粗,他亲和地劝道:“听话咽下去,会很舒服的。”
“唔……”她终是无奈吞下,目光又空洞了些许。
谢令桁倾身抱她在怀,揉着她的青丝沉吟:“月儿,我不伤你,只想你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她不懂话意,唯觉这疯子是想不择手段地据她为己有。不算强横,但是比强横还要可怕。
他善于威逼利诱,善于软磨硬泡,到最后猎物皆听他行事,无人能脱逃。
苦药流过咽喉,孟拂月呛了几嗓,困惑道:“咳咳……大人这般喂着,不怕自己也咽下几口?”
“那不正好?”
他闻声发出瘆人的笑,转眸望那紧闭的房门,又回头瞧她:“反正此屋唯有你我二人,互相做解药,不好吗?”
好是癫狂……
此人做下的行径从未想让他人评断。
她哭不出来,甚至心若安澜,像已深知他性子,便感何事都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