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才让他们松口,将能够进入随侯府的信物借给他用。
昨天是细作第一次进入随侯府,只来得及接触门房与荷娘,就被林渐秋当场撞破。
戚绶:“如此看来,随侯府是因什么事情被他盯上了。”
毕竟,如果真的有勾结,不需要如此迂回麻烦,也不需要进府之后就动手杀人以避免暴露行踪。
刑部尚书:“西厥国细作昨夜已经醒过来,但尚未招供,请陛下口谕,调一位善治外伤的太医前去配合。”
意思是要给人上刑,怕死了,整个太医过去看着。
“嗯。”皇帝面色看不出喜怒,“西厥国退离边界十年,日子不算好过,如今有些动作也正常,且看看他们要唱什么戏。”
都察院御史眼里有活,表情严肃地说:“京城对外族人进出管理一向严苛,西厥国细作能够混进京城,是极大的疏忽,都察院已经在逐级调查,五日……不,三日就给您答复。”
“好好查,有些话从前就给你说过,今日朕再说一遍。”皇帝将随侯父子的两封奏折丢到桌上,眼皮上翻,“都察院办案期间,权列公卿之上,无不可查者。不要查出了什么,却不敢上报,知道吗?”
都察院御史跪在地上,将头压得很低:“微臣明白,自任起便以此为准,一日未敢违背。”
“好,朕的爱卿们俱是能臣,事情交到你们手里我很放心,都去办事吧。丞相留下,朕还有事要交代你。”
刑部尚书和都察院御史离开后,御书房的宫人也退出去一大半,只剩御前总管黄慈站在关好的门前,随时听候吩咐。
皇帝靠着龙椅,姿态松弛地对戚绶招手:“紫爵,你过来。”
戚绶快速走到他身旁,将手搭在龙椅上靠近他。
“我本来挺奇怪你为啥突然要娶林侍郎家里的姑娘,都找人打听他有没有得罪过你了。”皇帝又将随侯的折子拿起来,翻到写林渐秋的那一页,“现在看,那姑娘颇有姑妈当年的勇武侠义。”
皇帝的姑妈,就是戚绶的祖母,德武大长公主。
她在开国元勋中,功劳能排在最前面一批。
皇帝眼中闪过复杂,只是片刻便恢复了正常,感叹道:“如今战事少了,人也多,别说姑娘,就是男丁也少有苦练武艺的。”
“想当年,父亲祖父手底下的文臣,都能与蛮夷搏杀周旋。结果现在呢?王颂(翰林院掌院)家的小伙子喊了一路,才喊着萧家小三帮忙。”
戚绶:“乱世尚武,盛世崇文,正如陛下所言,天下太平,百姓家中人丁兴旺,朝廷对治理民生的人才更为需求,各家子弟才会将更多的时间用在学文上面。”
“况且,陛下手中也并不缺将才,老将未老,小将正英,何须因此伤感呢?”
当了四辈子的佞臣,戚绶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就能将每一句话说到老皇帝的心坎里。
皇帝听了他的话,果然龙颜大悦。
笑过,皇帝继续自己的八卦。
“昨天的事情一出,你看上那姑娘估计更抢手了,可要我直接给你赐婚?”
皇帝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那几个小子家里都在使劲儿,你也是朕的宝贝侄子,只要你想,朕马上下旨,还给你出一份聘礼……嗯,林府的嫁妆我也出!”
这话半是玩笑,半是真心。
对于戚绶这个侄子,皇帝说是视若亲子也不为过。
某些时候,比亲子还亲。
因为戚绶是有血缘的外姓晚辈,言谈悦人,擅于政务,朝无朋党,对于已经开始安于享乐的皇帝来说,是最值得交付权力的人。
自从任命戚绶当丞相,领内阁事务,皇帝就再也不担心内阁那几个老臣合为一党,干涉自己的某些决定了。
日子越过越舒坦。
戚绶抬头看皇帝,似是不可置信:“您对我这么不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