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秀惴惴不安,她担忧稻禾神的最后考验,想着早点解决问题,吃完饭又打算去教堂。
她肚子饿,大口吃饭。客厅几个怪物陷入死寂般的沉默,缪尔在她走前说:“早点回来,我会做晚饭。”
伏应给她系围巾。蔚秀是戴着红围巾进雪淞镇的,她原本的围巾洗太多次了,松松垮垮的,被缪尔叠好放进了她的小行李箱。
她的行李箱真小,缪尔想给她装好多东西,都装不下。
他把试图压扁身体、钻进行李箱的珠珠提出来丢掉,楼底有开门的声音。
缪尔看见蔚秀一步一个脚印朝外走,伏应领路,她此行只带了伏应,没有通知度玉京和厄洛斯。
缪尔目送。
她一直想要走。是后来他对她不够好,还是因为她单纯不够喜欢他?
外面有雪,有雾。
打着伞,蔚秀想了很多,厄洛斯和度玉京走不了了,她单方面终止了盟友关系。
雪里还有个怪物在等她。海妖拿回了身体部位,实体站在雪里,雪花落在祂睫毛上。蔚秀面上带笑:“利卡维安?”
利卡维安手指蜷缩:“你还记得这个名字。”
“你的残念亲口说的。”
“我知道。我只对你说过。”
海妖明显记得残念,残念在影响祂。祂今天的衣服偏紧,腰侧镂空露出腰窝,浓密的睫毛垂落时遮住眼底疲倦。“你还用得上我吗?……主人。”
“看你表现。”
蔚秀尾巴翘起来了。
伏应依旧是露出习惯了的表情。蔚秀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她看准了怪物们的软肋,得意地翘起尾巴。
到这个时候也死性不改。
他真的很想跟她出去,看看她对别人是不是也这样理直气壮地占便宜。人类也能容忍她的脾气吗?
人类的雄性能够惯着她的花心吗。
她在外面的世界,……会不会被欺负。
伏应大步向前,皮鞋的小高跟敲击着马路的声音盖不住蔚秀和海妖聊天。
他们说得火热,很明显蔚秀更信任被她催眠过的海妖,也只有祂能带她出去。
伏应停下脚步,蔚秀“哎呦”一声,撞到了他坚硬的后背。
他转过头冷冷地瞪了蔚秀一眼,蔚秀莫名其妙,小声和海妖说他的坏话。
伏应继续往前面走。一开始他对她颇有敌意,如今敌意都化作绵绵的针,扎进指尖。
蔚秀真是个薄情的女人。因为他有用,她就会带上他,因为怕度玉京厄洛斯阻碍她离开,她就可以绝情地不告诉他们。
现在因为海妖更有用,所以她就对海妖更好。
伏应不参与他们的斗争,所以他比家里的另外几个清楚,蔚秀只是把他们当工具,可以是泄。欲的工具,可以是趁手的刀,可供玩乐的宠物,没有一个选项是爱人。
缪尔、傀儡、珠珠、厄洛斯……他们想要她的怜悯,于是被蔚秀划入了贪婪的范畴。
毕竟他们只是“物品”。
教堂到了。修女站立在雪里,她只允许蔚秀一个人进去。
“蔚小姐请跟我来。”修女浅笑,“二位留步,不必担心蔚小姐的安危。”
伏应和海妖挡住了去路。
“你们的神明哪来的可信度?”
修女礼貌地解释:“祂说,如果祂要为难蔚小姐的话,恐怕没有人能让祂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