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风卷起尘土,四周静得可怕,明明身处山林之间,可此时却听不得半点鸟兽声响。
姜涣心觉不妥,只开口说了句小心,这便侧了身,各执了几枚星芒镖在手。
一阵“嗖嗖”声传来,只见一阵箭矢而来,随行之人或是闪身躲避,或是以兵刃抵挡,可如此箭雨之下,哪里是会没有落网之鱼的?
几只箭矢未被挡去,直直射在了马匹身上。东迟见此,知此时再控制不住马匹,只得当即抽了刀了砍断了套马的绳索。
马匹不必再承受马驾的重量,自是顺着本能疾奔离开,而车驾内里的梁重祖孙自也滚了出来。姜涣上前替他们挡去箭矢,随后将他们护着往马车旁避去。
“你去守着他们。”姜涣如是说着,话毕,她便从车驾内拿出两把刀,当即提了在手翻身而过,挡在前头。
历经方才的几波箭雨,随行护卫或有受伤,或有身死,尚还能应对者趁着箭矢骤停之际扯着那些无法起身者往车驾旁避去。
未待他们将伤者安置好,已有黑衣蒙面之人提着兵刃前来。护卫立时应战,双方当即混战起来。
姜涣首当其冲,她要守南谷的规矩,即便双刀在手,亦不可能直接杀之。是以,她先行上前阻拦,每砍伤一人,便再去拦并无负伤之人。
而这些被姜涣所伤之人,自是由那些护卫来料理。姜涣所使的那两把双刀乃是她前一日问东迟讨来的,她拿到屋内在上面都抹了十足十足的软骨散。
是以,每当划破一人的皮肉,软骨散便会与他们的鲜血交融,而后叫他们失了力道。自然,这等中了软骨散之辈纵是再英武不凡,也未必就是随行护卫的对手。
姜涣提刀而战,她或是以刀伤人,或是以暗器伤人,如此反复盏茶功夫,前来阻劫的刺客已不足十人。
那领头之人自知若再如此下去,必是要全部交待在此处了。姜涣其人身形灵敏,轻功身法很是怪异,若要在短时间内将其杀死必不是件简单之事。
那人略一思量,当即打了几个手势,余下刺客见了皆点了点头,随即便三两散开。姜涣猜到他们的意图,正欲转身去追,却不想那领头之人提剑而来,生生将姜涣拦了下来。
他们知晓只要困住了姜涣,便能寻到时机除去梁重祖孙。是以,四个刺客将姜涣团团围住,并不给她脱身之机,而余下之人便往梁重所在的那处马车而去。
以一敌四,他们此时的目标不是梁重祖孙,而是她。是以,他们自不会如方才一般哪怕受了伤也并不与姜涣缠斗。
此时,他们所思所想唯有将姜涣拦在此处,好叫同伴能寻得机会料理了梁重祖孙。
如此情景之下,姜涣一时未能挣脱出来,眼见已有刺客去往梁重祖孙所在之处,姜涣当即飞身一脚,随后将最后几枚星芒射出,终是将那名刺客拦了下来。
而她虽拦下那人,却也露了破绽出来,那领头人长剑挥出,自是划开了姜涣的后背的皮肤。姜涣后退几步,四周除面前这几人之外,再无旁人出现。
天禄司,没有出现。
殷红血迹洇湿了她的素色衣裳,姜涣双手舞刀,重新调整姿势迎战。可她身上有伤,行止之间自没有最初时的那般灵巧。
领头刺客招招用力,逼得姜涣连连后退,眼见那柄长剑刺来,姜涣当即以刀为盾躲过一劫。那领头之人此时领梁重祖孙所在处已是很近,故而他亦借此往那处而去。
姜涣欲去拦截,又被另外几人缠住,而东迟提刀去拦,亦叫那人一脚踢开。而在此危机之时,终是有几只箭矢而来。
这些箭矢射中了阻拦姜涣的刺客,姜涣趁机去追那领头之人。那人知自己独身一人再无胜算,眼见车轮旁露出些许衣物,他当即将暗器朝那处射出,随后又朝着姜涣虚晃一招,趁机逃离。
姜涣绕到马车旁,见那暗器卡在车轮之上,当即便抽出银针来,在梁重祖孙开口之前扎中了他们,叫他们失了意识昏死过去。
东迟踉跄地捂着胸口跑过来,急道:“姜娘子,他们没事吧?”
“死了。”姜涣回得平静,只是将提前拔出来的暗器拿在手中,道:“上面有毒,见血封喉。”
“啊?”东迟抬眸去瞧,眼见着梁重祖孙二人已然面色发紫,如此可怖的模样,他自不做第二种猜想。“那,那可怎么办呀!”
“这,这,这梁重可是最为紧要的人证,若是没有他,那,那大人少不得要被治罪。”
“人都死了,再说这些也无用了。”姜涣一手撑在地上站起来,随后吩咐道:“受轻伤的,你来帮着包扎伤口,余下之人由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