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涣走了不过几步,成鲤便从后将其拦了下来。“还是我去吧。”成鲤拿过她手上的瓷瓶便兀自去寻了卓恒。
姜涣见些亦不多言,当即回转了自己的屋子。
夜风从窗户缝隙中闯入,扯着烛火来回摇曳。卓恒坐在桌案前,掌心摆着那只银簪,与卓璃那只一对的银簪。
这本是十年前,他准备与卓璃一人一只,与她定情所用的。给卓璃的那一只,他簪在了她发间,而自己这一只,一直都收着。
屋外的夜风拍打着窗户,忽然传来几声叩门声。卓恒当即将这簪子收入袖中,随即便起身去开门。
成鲤见卓恒来开门,当即迈步入内。卓恒探身瞧了瞧,确认屋外无人,这才将门闭上。“有事寻我?”
“我方才跟踪了陈瑶池,陈瑶池打算在途经枫叶镇外的山谷之时叫自己的手下将自己劫手,好引人去救她。待咱们护卫之人分散离开,她的人马便可趁机对梁重祖孙下手。”
“我与元娘商量过,即便我们明日绕路而行,没有明日一次,也保不齐会有后日,大后日。与其一直如此,不若就叫陈瑶池以为梁重祖孙已死。”
成鲤挑拣了话:“我想着,明日陈瑶池被人带走之后,由你去救陈瑶池,我与元娘守在梁重祖孙身侧。在他们派人刺杀之时,我会寻了机会在他们身上下药,好叫他们昏睡不醒,气息微弱。”
“等你追回陈瑶池后,我便同你说梁重祖孙已死。届时,你再去寻两副棺木来将他们装进去带回都城,等到了都城再喂与他们吃解药就是了。”
成鲤如此说着,随即将袖中的药瓶交给卓恒。“这是解药。”
卓恒接过那个瓷瓶,他将这瓶子拿在手中反复观看,随即道:“姈姑当年离开的时候,也是用了这种药吗?”
成鲤愣了愣,笑道:“我哪知道。这药服用之外面色发紫,像极了中毒。要骗过陈瑶池,必是得叫她亲眼看到这些才行。”
成鲤并不敢去多提此事,只得扯开话茬,道:“山谷两侧利于埋伏,想来他们会派弓箭手。我想着不若你暗中在马车内留下甲或盾,好叫梁重祖孙能遮挡一二。”
他心中明白若是卓恒得知自己亦会一道追出去,定是不会同意这个计策的。是以,他干脆瞒下不说。
只是,若无他在旁,他一不知明日会有多少人来伏击,二也不知天禄司究竟会不会出手,凡事还是要多做几重防备才好。
卓恒将那瓷瓶收好:“知道了,我会去准备。”
“那我就回去了。”
卓恒拦下了成鲤:“姈姑当年,是怎么骗过所有医官的。”
“我哪知道。”成鲤侧头瞧了他一眼,他并不想再与卓恒纠结于此,撂下这话,当即便走,断不肯再留下辰光浪费在卓恒身上。
翌日一早,一行人照例出发,临出发前时陈瑶池果然喊着腹痛难忍,拖拖拉拉许久,一行人直至午后,才能离了驿馆出发上路。
车队行至枫叶镇外的山谷前,陈瑶池所派的人如期而至,那行人直奔陈瑶池而去,不过稍稍缠斗几番,就顺利将陈瑶池劫走。
而卓恒见此,亦是如先时商定那般去追。
待卓恒离开之后,姜涣便与成鲤道:“陈姑娘乃是永乐侯之女,卓大人单人前去恐有危险,你也过去吧,万不可叫他们有失。”
成鲤听到这话自然离去,随行的护卫都抽了佩刀,东迟在旁瞧了,道:“姜娘子,咱们要么先离开?”
“不行。”姜涣直言拒绝,“前方山谷道窄,两旁山林又多树木,利于伏击。若是此时过去,怕是会中伏。”
东迟听罢,道:“那就先派一个人过去探探路。”
姜涣:“有何用?他们会为了一个探路之人,就露了自己的首尾?”
随行的护卫听了,亦觉姜涣所言有理,东迟见此自也不再重提,只叫大家都小心应对,以免被人偷袭。
陈瑶池所派出的人在山谷之中苦等许久未见来人,只得修改计划,一行人离开山谷,渐往姜涣所在处而去。
姜涣现下所在之处地势空旷,那行人稍做商量,便已定下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