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这边远远等着的小厮,见天色都擦黑了窦元启还迟迟不出来,心里果真焦急起来。
也顾不得搅扰了少爷的好事吃挂落了,循着刚才两人离去的方向,走进竹林。
找了半晌不见有人,竹影绰绰,小厮隐隐听得前面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小厮心中有些害怕,叫道:“谁在里面装神弄鬼!我可是不怕鬼的!”
“狗东西,我是你爷爷!诶呦……赶紧过来!”窦元启听出是自己的小厮,终于松了口气,喘着粗气喊道。
小厮听得声音不对劲,忙跑过去,只见自家少爷倒在地上,衣服破碎、粘着尘泥,脸上也有道红紫的血棱子。
“我的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不是和姑娘幽会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公主府也不可能窜出来打劫的吧?
小厮被窦元启的样子骇了一跳,满心疑惑,怕窦元启恼羞成怒也不敢细问。
一边半拖半抱着把窦元启背到背上,一边发愁回去可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
待回得府上,自然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窦三夫人见得宝贝儿子喝酒喝成这个样子被送回来,也是惊得不行。
待褪去衣物再看,更是伤痕累累,顿时红了眼。忙打发人去请太医。
窦元启又是痛又是气,这事情的缘故又没办法告诉别人,只是窝了一肚子气。
去调戏姑娘,结果被姑娘给打了?这事说出去他窦小衙内的脸还往哪放?况且他一个大男人,被小姑娘给打了,说出去谁信!
是以窦三夫人问起缘故,窦元启是头一次嘴巴这么紧,死也不肯说一个字。
等到太医来了看过,筋骨并未真的伤到,窦三夫人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窦元启身子本就虚,所以还得卧床静养月余,好好吃药调养。
上好药后窦元启也沉沉睡了过去。
窦三夫人这才拭干泪,眼神示意小厮跟出来。
回了主屋,窦三夫人脸色一厉,喝道:“跪下!”
小厮忙跪在地上告饶:“夫人恕罪。”
“禄儿,你是自小就跟着少爷的,我原也信你,可是你看看这些年你们撺掇着少爷都做了些什么!
成日调三窝四,今日更是要闹翻天了,带了一身伤回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说着眼圈又红了,一旁的妈妈忙劝慰起来。
“你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若还敢瞒着我弄鬼,今日就把你们都打发出去!”窦三夫人平静了一会儿方道。
这个时候禄儿还哪里敢编谎话,把自己猜的大概一五一十说了:“少爷听了夫人和崔家说了亲事,便想见见这位崔小姐。
恰巧今日公主攒了人打马球,崔小姐也在里面。
少爷一见心喜,让人约出来见见,不让小的跟着。等小的找过去少爷就成这样了。想来是那崔小姐叫了人把少爷打的。”
窦三夫人哪成想是这么个缘故,抱怨道:“竟是这样,不想见便罢了,非要把好好的人打成这个样子,到底小门小户不知礼数!”
“我明日就上门,和崔家夫人说道说道,怎么教养的女儿!”窦三夫人生气道。
一旁陪房的老妈妈道:“夫人,夫人。消消气,不知可愿意听我这老婆子一言。”
“你说吧。”窦三夫人点头道。
“这个事儿……本就是咱们家不占理。这事情传出去怎么样都脸上无光。索性也未下定,本就是口头的事,以后不去理会崔家就是了。”陪房老妈妈道。
“若夫人实在有气,等过上一段时间,不过是老爷朝堂上一句话的事,有他崔家受的。”
窦三夫人听得直点头,道:“还是你明白,我都气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