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窦元启若迎崔小姐进门,定然真心以待,不离不弃!”窦元启立刻举起右手冲着崔玉窈发誓道。
“如若违背呢?”崔玉窈接着道,“哪有这样起誓的,太敷衍了。”
“如若违背,那我就天打五雷轰,”窦元启笑着问道,“这下总相信了吧?都说传言无稽,崔小姐怎么能认真信了那些空穴来风、污人清白的话呢。”
崔玉窈假意犹豫了片刻才道:“那好吧。你转过去,对着苍天再把刚刚的誓言完整说一遍,我就信了。”
“这有何难?”窦元启豪不怀疑地转过身,举起手抬头朝着一片霞色的天空道,“我窦元启……”
话还未说完,只听“咚”地一声,窦元启只觉得小腿一阵剧痛,便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双膝结结实实砸在地面上。
崔玉窈一言不发从绛雪手中夺过鞠杖,上好的大红酸枝木木质坚硬,砸在人身上是一阵让人牙酸的闷响。
窦元启扑倒在地,他本就从小养尊处优,从来只有他打别人,哪有人打他?
况且整日斗鸡走狗、浸淫酒色,虽然看着宽胖,实则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绛雪见崔玉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毫无征兆就动起手来,也是一惊。
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绛雪来不及思考,生怕这个大男人反应过来,她和小姐两人不是对手。
下意识随着小姐的动作,趁乱在窦元启腰眼狠狠跺了两脚。
绛雪和崔玉窈早年在庄子生活时,年成不好的时候可是都干过农活儿的,比寻常闺阁女子本就多几把力气。
因此,窦元启一下子竟然站不起来。眼前一阵发黑,金星乱飞,四肢也颇感麻木酸软。
口中“诶呦”着痛呼起来,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顿。
他哪里受过这委屈,手肘撑着地面仰坐在地,嘴里不干不净骂道:
“你个小贱妇,本就你情我愿的事,若不是你在校场放荡招摇,我又怎么会让崔大把你叫过来!”
“是吗?”崔玉窈笑着点了点头,又是一挥。
“嘶!停停停!”窦元启挣扎着想起身却起不来,只好把胳膊横在身前大喊,“我回去要告诉母亲,让你好看!我要休了你!”
说完才想起来两家连正式的婚约都没有,没进门的人,又怎谈休弃?
于是口风一变道:“我回去就退婚,把你名声搞臭,看你日后怎么好!”
又是三棍子下去,窦元启觉得呼吸都痛了起来,这才服了软,嘴里也不敢叫嚣了。
求饶起来:“崔姑娘,好姑娘,我再也不敢了!是我唐突孟浪,你是正经女儿!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崔玉窈这才停手,拄着鞠杖居高临下,像是自言自语道:“真奇怪,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可以任由你们捏扁搓圆?”
“继续说。”崔玉窈用鞠杖点了点窦元启。
“我……我有眼不识泰山,以后绝不敢再搅扰姑娘了。”窦元启见崔玉窈神色依旧不满,也明白过来人家压根儿不想嫁给自己。
于是又举手发誓道:“崔姑娘饶了我,我回去便说服母亲,把这桩婚事作罢。”
“果真如此?”崔玉窈问到。
“千真万确,今日的事我也不会让一个人知道!”窦元启指天发誓。
崔玉窈露出一个笑容来,道:“我便信窦公子这一次。”
“绛雪,我们走!”崔玉窈这才转过身,招呼绛雪离开。
接着突然听着到头顶的方向响起“嘭”的一声,接着是棋子哗啦啦砸在地面的声音。
季方这会子早就看得目瞪口呆,本以为是两个不检点的人要在无人处幽会。谁成想这小姑娘心黑手狠,弄了这么一出。
一个不注意把棋罐打翻了。
季方顿时有些尴尬地无地自容,这样显得好像他们在故意藏起来偷听一样。
这个时候再躲就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