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轻,轻得像要碎掉。
“当着我的面,扔进下水道。”
傅亦琛的肩膀猛地一沉。
钟夙掀开眼皮,蓝眸里蒙着一层水雾,睫毛颤动时,有什么东西在眼角凝聚。
啊,更浓了。
那股自我厌恶,几乎要溢出来的悔恨。辛辣、苦涩,却带着让人上瘾的后劲。
“我……”
傅亦琛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才挤出声音。
“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
他还捧着钟夙的手,掌心在发抖。
“那些录音,那些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觉得我们三年的感情都是假的,觉得自己蠢透了。”
“对不起,阿夙。我不该……我当时就是想气你。”
他松开钟夙,手忙脚乱地在西装口袋里摸索。
“但是后来、后来我去找了!”
“我让施工队把整条街的管道都掀开了,把所有的下水道都翻了个遍。”
天鹅绒小盒子终于被掏出来,打开盒盖的动作急切又小心。
“你看,阿夙,我找到了!”
钟夙的视线落在那枚戒指上,只瞥了一眼。
“假的。”
轻飘飘的两个字像耳光打在傅亦琛脸上。
“不……不是假的,这是真的!”
傅亦琛把戒指捧到钟夙面前,内圈的刻字fyc&zsforever已经有些磨损了。
“你看,这是我亲自设计的,在瑞士定制,全世界只有这一枚!”
“假的。”
钟夙重复了一遍。
是真是假,有什么区别?
那个雨夜他跪在排水沟旁一遍遍摸索,膝盖磨破了,指甲缝里塞满泥垢,手指泡得发白起皱,血混着雨水染红了掌心。
结果呢?
傅亦琛瞥了一眼,就说是假的。就像他们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而现在,角色互换了。
傅亦琛跪在这里,说着同样天真的话。
当一个人不再相信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假的。
现在轮到傅亦琛体会那种满怀希望却被当面否定的感觉了。
傅亦琛还跪在那里,手里握着那枚戒指,整个人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