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别怕。崔府又如何,崔府的下人就能当街行凶吗?他们眼中可有官府律令!”
两人谈话间崔府的护卫已经赶到,粉衣女子将阿婆扶到路边,独自上前面对。
见护卫赶到,刚刚驾车那位侍者捂着胳膊从地上爬起,看过来的眼神满是恶毒。
“哪来的猖狂贼人,胆敢当街对崔府马车动手,抓起来交给老爷处置。”
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语,围观者却对此习以为常。崔府在这昌宁镇一手遮天,纵的手下也跟着无法无天。
别看昌宁镇在福安县官府的管辖范围内,但此地偏远,官府也不作为,这才让崔府当起了土皇帝。
自多年前起,此地百姓便只知崔府不知官府。
崔府的人步步紧逼,一场冲突在所难免,围观众人忍不住低语道。
“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得罪了崔府,唉。”
“外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莽撞的对上崔府,能有什么好下场。”
“好心不一定有好报啊,崔府就是这昌宁镇的天,得罪了天,谁还救得了她。”
粉衣女子见着这一幕,神情愤愤,竟有种荒唐之感。好一个崔府,好一个福安府令。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有朝廷的律令,两者虽偶有交集,但原则上互不干扰。
在她呼延王朝的领土,竟敢学着武林草莽做起土皇帝来,呵,她定要送信给母亲,试试他们命有多硬。
崔府敢做这个土皇帝,其府中护卫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众人合力之下,粉衣女子逐渐吃力,露出颓势。
凝眉怒视着逼近的护卫,高声道,“你们崔府好大的胆子,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试图以此唤起他们的忌惮。
护卫们对视一眼,嬉笑声响起,“王法?在这里,崔府就是王法。”
“姑娘天姿国色,只要诚心道个歉,想必老爷也不忍太过苛责姑娘。又何必与我们拼命,伤着了可就不好了。”
扬鞭逼退袭到近前之人,又有另一人从后方逼近。粉衣女子观察着四周,退路都被堵死,此次偷跑出来,也不知府卫何时能找到自己。
要表明身份吗?看他们这态度,表明身份未必有用,说不准还会更糟。
该死的,只要自己不死,迟早让他们付出代价。
眼看着粉衣女子就要被擒,王阿婆声泪俱下,四处哭求众人救救这姑娘。
面对纷纷避让,不敢与她对上眼的众人,绝望彻底笼罩了她,怀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跪地祈求上苍。
“是我该死啊,这么好的姑娘,不该落到这种境地。老天你开开眼吧,老婆子把这条命抵给你,求你发发慈悲,放过这个姑娘吧。”
神灵皆是虚妄,从不垂怜苍生。悲痛的祈求得不到回应,满目皆是避让的人群。
在人群间隙中最后看一眼那个粉色身影,猝然起身往崔府护卫身上撞去。
本该是她死才对,老婆子无牵无挂,死了也落得轻松,不至于牵连无辜。
只盼着这把老骨头能顶点用,为那心善的姑娘争得片刻时间,赶紧逃命去吧。
“阿婆!”
粉衣女子不敢置信,再去救人已来不及。一旁崔府的侍者嗤笑她蠢,能活命却偏要送死。
“呵,蠢笨的老妇,好心饶你一命,不知感恩还妄想救人,真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