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手抚胸,茫然在心间蔓延,林锐表情空白,怔怔发问,大仇得报,为什么不开心?
骤然起身,动作间带得椅子向后移位,刺耳的吱呀声炸响在这片寂静的空间。
快步行至窗前,尽管多日不曾关注,窗外的杜鹃依旧开的热烈,挤挤挨挨的凑在一起。
积压的情绪刹那间找到了出口,眼泪滚滚而落,注视着杜鹃的神情似是在哭,又似是在笑。
良久,才拭干脸上泪痕,随着在风中飘然的发丝,眼底深藏的坚冰彻底融化。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恍惚间似有一声叹息,背影渐行渐远,原地只剩下随风飘扬的帷幔。
贺涟在徐州身死的消息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不过一个小小旗主,又不被上位的大人们看在眼中,谁会为此大动干戈。
尉迟长老气过一阵,便以办事不利的由头按了下去,只催促安珠尽快将分坛建好,此事就这样了无痕迹。
分坛的设立,可是一个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最快也得到明年。
接手的田地铺子开始逐渐盈利,目前虽不太多,但日常也够用,手头不至于紧巴巴的。
趁着这阵子不忙,安珠准备了好些东西,有从无念堂的旧库中挑的,有新采买的。
当日源一虽将金银珠宝运回了山海楼,但也留了部分下来给自己应急。
挑挑拣拣,选些漂亮的,随便用个由头送去山海楼。以示自己虽身在徐州,却也一刻也未曾忘记过堂主的栽培之恩。
随着逐渐接手无念堂的旧资产,人手就越发紧缺,手下们虽各个能干,但也无法一人掰成几瓣用。
为此又新招了一批人手,经过简单培训,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交给他们去办,大家也能松快几分。
新招的人,忠不忠心的另说,好用确是真的。忠心可以慢慢培养,人手不足却迫在眉睫。
山海楼自有一套控制人心的手段,如今人手紧缺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安珠以极快的速度接手了无念堂的全部产业。
无念堂这三个字彻底成为了过去式,逐渐消失在人们口中。
这边在如火如荼的扩大自己的势力,斐妄却是满心不耐,快要彻底失去耐心。
“让开!快让开!”惊呼声在长街上响起,腿脚不便的阿婆看着迎面撞来的马车,眼中满是惊恐,身体一瞬间失去控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楼下惊呼声愈甚,吵吵嚷嚷的让人心烦,化名为肖江的姜霄重重放下手中的酒杯,携着怒气向下看去。
眼看着要撞上街边阿婆,那辆马车依旧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执鞭的侍者神情高傲,在众人惊呼声中高高扬起鞭子,作势要抽开挡路的阿婆,俨然没将一条人命放在眼里。
长鞭破空袭来,不少人闭上双眼,不忍见这惨剧发生。
重物落地的声音混着骂声响起,“好大的胆子,竟敢拦崔府的马车。护卫,护卫呢!快,给我抓住她。”
嘶鸣声压过了叫骂,车厢侧翻,车帘晃荡着垂落,露出空荡荡的车厢,马车里竟是空无一人。
听着情况有变,不少人试探着睁开眼,就见一粉衣女子长身玉立,挡在阿婆身前,手中握着那柄夺过来的长鞭。
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令人见之忘俗。
“阿婆,您可有伤着?”阻止了一场惨剧,粉衣女子松了口气,皱眉看一眼仍躺在地上谩骂的那位侍者,转身仔细打量着身后的阿婆。
柔和的嗓音将王阿婆从恐惧中拉出,脚下骤然一软,又被人稳稳扶住。
“阿婆?”
看见眼前姑娘担忧的眼神,王阿婆恢复了些力气,急切地拉着姑娘要往外走。
“走!快走,趁着崔府的人来没到,快离开这里。姑娘一番好意,倒是老婆子我连累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