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都这样,”泉奈低声,“明明可以依靠别人,你却总是一副‘我自己来’的样子。”
“因为我必须自己来。”我平静地说,“如果我连这点都不做,那我从流民到宇智波,从冲锋队一步步活下来……就都没意义了。”
我的语气依旧冷静,但泉奈却像被我劈头一刀劈开了胸口。他忽然想说什么,却终究只吐出一句:“你就什么都不怕吗?”
我望着他眼里闪烁的愤怒与焦急,沉默了片刻才答:“泉奈,但我更怕的是活着却一事无成。”
——
斑坐在主院廊下,望着庭院中月色如水。
他早已知道泉奈追去了。他没阻止。
风穿堂而过,吹动他的衣角与额前的发。他的眼神落在远处,实则始终没离开天音的背影。
从她被带回族里重伤昏迷,到伤愈重返战议,她就像从刀口上走过一次又一次,甚至没有回头。
她不是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宇智波族人。
她不像泉奈那样情感外露,也不像他自己那样桀骜不驯,她沉稳得像老将,却锋锐得足以逼人后退。
“她是族里的刀。”田岛说过这句话。
但斑却想起她靠着病床虚弱地对他说:“我活着,也不是为了服从谁。”
那时他没回应她。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忽然意识到这份沉默,既是尊重,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惧意。
她不怕死,也不怕孤独。
那才是最可怕的。
——
我回到房中,摊开卷轴,指尖还沾着未干的墨痕。纸面上勾勒的是一个我刚试着推导出的封印式样,尚未闭合,图案便已有轻微的震颤。查克拉流动不稳,代表术式不够成熟。
斑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许久了,没有打扰。他的气息一向收敛得很好,若不是我刻意察觉,几乎不会察觉他到来。
“封印术在战场上没那么好用。”他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不是说结印慢,而是前置准备太多。术式编构、查克拉调配、阵核稳定……只要一环出错,封的不是敌,而是自己。”
我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说得没错。这也是我最近调试时反复遇到的问题。可我仍旧抬起头,望向他。
“我知道。”我说,“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那样,一刀破阵,一眼压敌。”
我伸手指了指额心,那一抹红色竖线已初具雏形,隐在发间,有时闪出微光。“我想留一份力量,在命悬一线时,为自己争一个翻盘的机会。”
斑的眉微微一动。他没立刻说话,只静静看着我。目光不带轻视,也没有质疑,更像是在重新审视我。
或者说,他终于愿意认真思考我的执念。
“哪怕只是多一次出刀的机会,也值得。”我补了一句。
沉默中,他走近两步,伸手将我推开的卷轴重新摊平。他的指节在纸面轻敲一下。
“这个阵核位置偏了三分之一指宽,会导致术式在战斗中自动溢出。”
我侧过头看他,讶异他竟然愿意动手帮忙。
“你不是说封印术太不实用?”
“我说的是‘不好用’,不是‘不能用’。”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冷,“你既然打算在这个方向上走下去,我不会拦你。”
他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又补了一句:“也不希望你死在一个没画全的封印术上。”
我轻轻一笑,重新提笔坐下,将斑指出的问题一笔一划地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