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音。
她明明看起来不强壮,但那一瞬间,她出手毫不迟疑,动作如闪电。苦无划破空气,她准确地用肘部撞断敌人手腕,然后猛地将人踹出树下。
落地那瞬,她转身挡在我面前。
“别发呆。”她低声说,“你要是死了,斑会杀我。”
泉奈一时有点愣。
她护着我。
真的护着我。
不是因为命令,不是因为战术,只是因为我是她的同伴。
战斗很快结束。泉奈没伤太重,但她的肩膀被刀刃擦了一下,破了个口子。
泉奈想帮她包扎,但她只是摇头:“你伤了手,我来。”
“我没事……”他低声说。
天音低头专注地撕下布料,用牙咬断结口,一圈一圈绑在自己肩头。
斑走过来站在我俩身边,看了一眼她的伤口,没说什么,只是将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
“回去。”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她没拒绝。
泉奈看着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们真的很像。
一个像火,一直烧得很旺,从不服输。
一个像灰,燃尽之后,藏着温度,冷静又危险。
而自己,大概是那个一直绕着他们转的人。
但他并不难过。只觉得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世界就没有那么可怕。他们可以彼此靠着,一起走下去。
——
血腥味洗不掉。
就算战斗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我的指尖、鼻腔、甚至呼吸里,还是残留着那一瞬热铁般的气息。
我的肩还在隐隐作痛,是被那忍者短刃刮过的伤,虽然不深,但却让我清晰地记得那个动作、那个脸孔、那一瞬间生死之间的本能。
但我没有后悔。
如果时间倒退,我还是会挡在泉奈前面。
不是因为他说“我和哥哥都会在的”,不是因为他笑起来像风掠过草丛时阳光落下的样子。
而是因为他相信我,所以我想回应。
我坐在屋外的廊下,背靠着柱子,肩头披着斑的外衣。很厚,带着草木的味道,还有他身上的温度。我不喜欢欠人情,更不习惯接受这种毫无解释的照顾。
但今天,我没有脱下来。
因为冷。
不是身体的冷。是心里。
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扛过所有事,哪怕那天血流成河,哪怕母亲和凪的尸体就在我面前,我也没有放声大哭。
因为我明白那时候哭,不会有谁来救我。可现在不同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