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交错、拉开。
我不知道我打中了他多少次。也不知道我被击倒了几回。
但我知道,我没退。哪怕只有一口气,我也会咬着继续爬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的动作终于缓了几分,我也几乎快站不稳,手肘发麻,膝盖青紫。
“够了。”他开口了,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明显的认可。
我站定,大口喘气,额角流下的汗水划入眼眶。视野在震荡,但我还清醒。
“你不错。”
他转过头去,背影在夕阳里被拉得修长。
“可以留下。”
好没礼貌的小孩……我长呼一口气。
当我从练功场退下来的时候,泉奈走过来扶住我。
“你流了好多血……”他语气有些担忧,递来一块干净的布,“对不起,斑哥有时候太凶了,其实他就是不太会说话。”
我低声“嗯”了一声,没有多解释。
我看向场中。
斑站在原地,仿佛又恢复了那种沉默而倔强的模样。他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他应该能感觉到我在看他。
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只是把温柔藏起来了。
藏给弟弟,藏给自己。
而我也有东西藏着。是那些再也唤不回来的声音、是我握不住的手掌、是我一个人在夜里咬破嘴唇却不敢喊痛的习惯。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们都在死命守着自己那一点点不肯摔碎的东西。
夜里,我又梦见了母亲和凪。
但这一次,他们的身影不再哭泣。
梦里,母亲背对我站着,手上提着一篮药草,凪牵着她的衣角,回头对我笑。
“姐姐。”
我伸手,却怎么也碰不到他们。
直到耳边响起一把少年的声音:
“你还不够强啊。”
我猛然惊醒,眼前只有昏暗的木屋和冷风。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但那语气分明带着一点点……嫌弃?
我坐起身,冷汗湿透背脊,却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