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泉水瓶被粗暴地拧开,冰凉的水流当头浇下,季凛还仰着头,不可避免地被刺激了气管,呛得直咳嗽,却执拗地仰着头,通红的眼里是充满了癫狂的喜悦。
“爽了?”
“这是惩罚。”
陆临歧把剩下的半瓶水砸在他身上,走向浴室的脚步略显虚浮,季凛跪在地上,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却降不下他体。内的燥。热。
沈俞文进屋时,消毒水的气味仍然萦绕在病房里,陆临歧靠在床头,修长的手指在平板屏幕上快速滑动,正在复盘训练赛的录像。
他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冷静锐利。
季凛坐在床边,仔细地削着苹果,果皮削干净后,他切出一小块喂对方。
“临歧,医生说你还得再观察一天。”
沈俞文自顾自套了个近乎,季凛扭头看了他一眼,但陆临歧眼皮都没抬:
“不用,晚上有训练赛。”
“哦,”顶着季凛杀人的视线,沈俞文坐到床边,给陆临歧掖了掖被角,“那我先回去等你。”
说完,他转身走了,看起来毫无留恋。
嘴边又递过来一块苹果,陆临歧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刚刚不拒绝是因为沈俞文在,递到嘴边又推开显得有些像跟季凛调。情。
他不喜欢苹果,季凛默默记下,看见陆临歧又翻身下床。
“走吧,我觉得可以回去了。”
沈俞文从病房出来,心里“砰砰”乱跳,那天晚上一起过来时,季凛说出奇怪的话就算了,还对他发出邀请:
“你想让他留下来吗?”
他听完对方全部的发言,心如乱麻。
不过看周围保镖三五成群的样子,沈俞文只能答应对方——他根本没有选择。
因此,他只能塞给陆临歧一张语焉不详的纸条,上面写着:
【他知道你是外来的。】
陆临歧回到基地,身后跟着大狗一样的季凛,他刚脱下厚厚的外套,就被对方接过去挂好。
谢铮抱来一杯热感冒药,陆临歧接过,意外地说:
“谢谢。”
他的侧脸上还带着难看的黄色淤痕,陆临歧还以为他最近不打算理自己了呢。
谁能接受被打脸呢?不是情。趣,而且完完全全的暴力震慑,羞辱。
但他似乎接受良好,甚至听到感谢后耳廓发红,想继续说些什么,被陈焰打断:
“队长,你怎么生病了?下一场比赛就在明天。”
他鸡贼地提到比赛——只要是赛场相关的,陆临歧就不会不回应,果然,他沉思片刻,安慰道:
“别担心,我会准备好的。”
陈焰手又开始痒,他痛恨自己年纪大了,不然肯定能扑到对方身边抱住腰。季凛很烦他们,脸上的敌意不加掩饰,抱着胳膊站在陆临歧身后,像公主的保镖一样。
“你们别耽误练习,我休息一下,晚上来打训练赛。”
这两位走了以后,陆临歧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家射手紧闭的房门,拍了拍季凛肩膀吩咐:
“我想吃蛋糕,你去给我买。”
他说了个网红面包店的名字,那家店只能到店排队买单,因此季凛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入冷风。
支开季凛,陆临歧走到沈俞文卧室前,叩了叩大门。
门开得很快,仿佛对面一直在等他。沈俞文穿着整齐的队服,朝门外看了一眼,做贼似地问:
“他走了?”
“这么紧张干什么,”陆临歧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身进入房门,“他有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