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江看向盘中剑,冷声道:“徐载盈,父皇已应诺母后,待你回洛阳之日,便废黜了你,改立我为太子。”
言罢,徐锦江右手迅速拔起盘中剑,剑尖直指徐载盈,“只是我等不及了。”
徐锦江挥剑刺来,剑势凌厉,如狂风暴雨般凶猛。
徐载盈侧身一闪,剑刃擦着他的衣衫而过。
徐锦江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攻击,剑影闪烁,徐载盈沉着应对,一一化解。
徐锦江心中暗惊,没想到这个向来文弱的哥哥竟武功如此高强。他越发急躁,剑招也越发凶狠。
“我向来是舍不得她伤心的。”
徐载盈发丝如流水般自肩头滑落,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如墨玉般的光泽。
“什么?”徐锦江不明所以,慢慢地握紧手中剑,“杀了你,夏中书便会宣旨封我做太子。”
徐锦江话音落下。
徐载盈一个转身,避开徐锦江的猛刺,顺势用指一挑,将徐锦江的剑荡开。
徐锦江一个踉跄,徐载盈手腕一转,抓住徐锦江的手腕,用力一扭。
徐锦江吃痛,手中的剑掉落。
徐载盈眼疾手快,一脚将剑踢起,伸手接住,反手一剑刺向徐锦江。
徐锦江满脸不可置信,眼睁睁地看着剑如游龙般刺入自己的胸膛。
此时,中书侍郎急忙跪下宣旨:“太子嘉敏,德才兼备,性行温良……不负朕望,保我江山永固,万民安康,钦此。”
徐锦江面色苍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喃喃道:“不负朕望,不负朕望,为什么……”
徐载盈微微抬眸,音色清冷:“告诉他罢。”
中书侍郎颤声道:“若是二皇子殿下杀了太子殿下,便鸩杀皇后,抄家林氏,改立二皇子为太子。倘若二人相安无事,便令入夜后死侍杀死二人。”
徐载盈站起身,衣摆划过桌案,望向天边孤月,“你这一生,不过是他培养贤君明主的棋子罢了。”
在军营的十年间,林氏一度成为徐载盈的梦魇。
梦中林氏跌坐在一片花团锦簇的宫苑中,手中轻拈落花,她本是痴傻之人,却在此刻,似懂了这花开花落的哀愁。
锦帕轻拭,却怎也止不住如泉涌般的泪水。
忽闻利箭破空之声,刹那间,一只箭射中了林氏头上的簪花。
古木参天,枝叶摇曳,皇帝陛下负手而立,面色冷峻如霜。
“生长在宫苑里的花,宗室喜欢才有价值。没有匹敌美貌的实力,只能任人摧折。”
“载盈,你只有两条路。”
“摧毁它,或强大到足以保护任何人。”
这么多年的相让,只是为了令林氏开心。
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他若不坐稳这太子的位置,保护不了任何人。
忆起紫宸殿传来的旨意,言此一遭道途艰险万分,命他杀身成仁,以剑明志,心怀天下。
如今,他手刃兄弟,心中却毫无波澜。
在他看来,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必要手段。何错之有?
那些“虽非本意,实乃形势所迫”的说辞,所谓的“仁”,遥不可及的天下大义。
统统只是幌子。
他就是这般自私冷酷之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任何无辜之人。
鲜血与牺牲。
不过是他追求至高位置的垫脚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