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舟,”
陆长陵忽然压低声音,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你这般聪明,难道看不出,他简直就是……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江淮舟还没有说什么呢。
那边,录玉奴突然仰起脸,泪痣在灯下如血滴般妖冶:
“摄政王这话,实在是冤枉我了。”
“我自认为真心待世子爷,可我见摄政王,却未必真心待世子爷。”
眼见这两人又要吵起来,江淮舟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咬咬牙,还是说了句半狠不狠的话:
“冒着这么大的雨,陆哥难道是特地来找我的麻烦吗?”
他对陆长陵说不出很锋利听的话。
江淮舟对待自己在意的人,总是比较舍不得。
他知道,身边的每一份真心都极其可贵。
他见过太多虚伪的东西,也知道真的东西,该是什么样的。
北境条件那般艰苦,风沙万千,战场风云瞬变,永远弥漫着血腥和死亡。
如果不是陆长陵,蛮人的铁骑就会踏破边防线,边境就会变成一片血海。
如果不是陆长陵,江淮舟在重伤围困的时候,也不会有人带兵将他救出来。
他们在草原上结拜过,情同兄弟手足,更是值得信任的朋友。
但是,
正因为如此,
所以江淮舟更希望得到陆长陵的尊重与祝福。
江淮舟抬眸,烛火在他眼底映出坚定的光。
他轻轻向前一步,与陆长陵四目相对。
“陆哥。”
江淮舟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知道,陆哥现在一时还接受不了。”
窗外雨声渐歇,一滴水珠从屋檐坠落,在石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江淮舟继续说:
“但我江淮舟,此生从未如此认真过。”
“我叫你一声陆哥,是因为真心敬你、认你。”
“我尊重陆哥的理想,你的抱负,你的抉择——即便你不支持我,我依然尊重你。”
闻言,陆长陵的玉扳指在袖中捏得发白,眼底情绪翻涌如潮。
“可我也希望。。。”江淮舟的声音忽然有些哑,“陆哥能明白我。”
“世人如何看我,史书如何写我,对我来说,其实都不重要。”
江淮舟忽然笑了,那笑容明亮得刺眼,像是少年时第一次随陆长陵出征的模样。
“我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