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尾微挑,全是嘲讽,“若真把世子当弟弟,怎会推他入这龙潭虎穴?”
“反正,换作是我,可半点舍不得呢。”
“督公自重。”陆长陵冷言冷语,“莫要说这些不明所以的话。”
录玉奴却不慌不忙,他听到渐进的脚步声,慢慢起身,朱红蟒袍逶迤在地,宛如一滩泼洒的血:
“两情相悦之事。。。”
他忽然抬眸,泪痣在烛光下艳得惊心,“摄政王也要棒打鸳鸯?”
前厅的雕花木门被猛地推开,江淮舟带着一身未干的雨气闯入。他目光急扫过厅内——
还好,想象中的刀光剑影并未出现。
那边,陆长陵端坐棋案前,手中茶盏袅袅生烟;录玉站着倚窗边,朱红蟒袍映着雨后初晴的月光。
“江郎——”
录玉奴眼尾的泪痣倏地鲜活起来,方才与摄政王对峙时的凌厉尽数化作春水。
他起身时朱红蟒袍如流霞倾泻,三步并作两步扑进江淮舟怀中。
江淮舟直接把人抱了个满怀。
美人冰凉的手指抚上江淮舟湿透的面颊,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活色生香的狐狸精。
录玉奴整个人贴上来,蟒袍下摆与江淮舟的玄色衣袂纠缠在一处,在青砖地上拖出旖旎的影。
下一秒,陆长陵手中的茶盏突然“咔”地裂了道细缝。
看起来当真是气到了。
江淮舟:……
江淮舟:其实,他并没有打算在这种场合下,让他们两个见面的。
听到声音,江淮舟抬头去看陆长陵,却见怀中人仰起脸——那颗泪痣近在咫尺,朱唇轻启间,呵出温热气息:
“江郎不在,有人上门来欺负我呢。。。”
眼波横斜间,录玉奴挑衅地望向面色铁青的摄政王。
“成何体统。”
见状,陆长陵眉毛都快皱成山了。
江淮舟硬着头皮,搂住录玉奴往椅子上走,好不容易才把人拉下来,按在椅子上。
他一看,录玉奴脸色拉下来了,连忙轻声哄:
“心肝,行行好,成不?”
录玉奴抬眸督了江淮舟一眼,便不肯说话了。
江淮舟抬眸看向陆长陵,唇角扯出一抹笑:
“陆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留下招待。”
话音未落,陆长陵已霍然起身。
月白蟒袍在烛光下流转寒芒,他几步走到江淮舟面前,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阿舟,你难道,真把这当自己家了吗?”
陆长陵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
他抬手似要拍江淮舟的肩,却在半空停顿,玉扳指在袖中捏得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