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怎么趴这儿就睡了?”
顾染侧头,迷迷糊糊的应一声。
范女士摸摸她的脑袋。
“要不继续睡吧,今天不去也没事的,画展连办三天呢。”
“没事。”
惦记着范女士答应过闻澜蝉会去,顾染强撑着去洗了个澡。
她翻了翻自己的行李箱,没找到合适的,跑去范女士房间挑了件大红色的毛衣。
出门前照例喷香水,浓浓一圈,差点把范女士熏着。
于是范女士拒绝和她同行,进了画展就假装不认识她。
顾染没所谓,提着矿泉水自己一个人逛。
展览分上下两层,现在刚开展,人大多集中在一楼,顾染反其道而行之,晃晃悠悠的到了二楼。
其实她还有点没睡醒,脑子晕沉沉的,也不是很懂艺术,就觉得每幅画的颜色都挺亮的。
看着看着,她突然就明白闻澜蝉为什么对灯光那么执着了。
如果现在有一束强光打在画上,颜色给人的视觉冲击或许就没那么重了。
不知不觉看得出了神,顾染抱着双臂,直到盲杖敲击地板的声响惊醒她。
抬眼,就看到闻澜蝉朝她走来。
也不是朝着她,就往这个方向走,二楼没什么人,挺空旷的,但顾染还是往后退了两步,怕挡着她。
像是听到声音,闻澜蝉摸索着往她这边转了转,问:“你是看完一楼的画了吗?”
顾染没说话,沉默的看她。
闻澜蝉今天穿的,是范女士买的那套西装。
干净,干练,很女强人的感觉,但她眼睛上的纱布时刻在提醒顾染,她现在就是个柔弱的残疾人。
没有得到回应,闻澜蝉居然也没离开,反而又向她走了几步。
顾染退无可退,后背抵上栏杆。
闻澜蝉慢慢抬起手,似乎是想印证这儿到底有没有人。
眼看要被她碰到,顾染伸出矿泉水瓶。
闻澜蝉恰好握住,顾染没放手,在她手心左右晃了晃。
表示没看完一楼的画。
闻澜蝉懂了,却没停,还在向顾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