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那蠢货已经离开,父亲让你……和这位一起去书房,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石乔似乎有话欲言又止。
石崇平日里就是一副臭脾气,与四兄石浚关系尤其恶劣。都是石乔居中调和,才没有酿出兄弟阋墙的惨剧。
眼见石乔欲言又止,石崇连忙追问道:“三兄,究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倒是没有,只是父亲面色很不好看,估计是被钟会给气到了。”
石乔叹息说道。
钟会现在是司马昭身边的大红人,眼睛已经快长到头顶上了,即便是面对石苞这样对司马氏颇为重要的“圈内人”,也没有多少好脸色。
他看了石敢当一眼,只觉得此人相貌堂堂,却看不出能力如何。石乔也不懂为什么父亲石苞和六弟石崇,都非常看重这个人。
不过那都不关他的事!
至于义子什么的,不提也罢。石乔自己有个随从,也是石苞的义子呢,就是比较亲近的随从而已。
可那又怎么样,一切地位都是要靠实力说话的。
三人一同来到石苞的书房,只见这位被司马懿提拔于微末的大都督,此刻眉头紧锁,跪坐在桌案前一言不发。眉宇间一股郁气不散,糟糕的心情已经写在脸上。
就差没直接开口说“我现在很烦”了。
石敢当这才注意到,石苞书房里竹简很少,远不如石崇的书房。
“你们都看看吧。”
石苞将手中的帛书摊开在桌案上,一共有两份。
一份署名是王沈,一份署名是王业,二人都是天子近臣。
这两封信都是告密信,都在说天子已经在洛阳宫内的陵云台部署了甲士。
过两天百官上朝之时,便让甲士齐出,斩杀司马昭!
当然了,这两封告密信必定是誊写的,原件在司马昭手里握着呢。
王沈与王业出卖灵魂给魔鬼,自然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成为司马昭的眼线。
人心之诡诈残忍,莫过于此。
石崇三人面面相觑,都在心中暗道大事不妙。
二王写信给司马昭告密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可司马昭让钟会带这两封告密信来给石苞,要表达的意思,那就相当耐人寻味了。
石崇率先打破沉默说道:“如今这件事,只怕洛阳百官都已经知晓了。天子行事不密,估计……祸事将近。”
“季伦所言不虚,为父也是这么想的。”
石苞看着石崇点点头,语气之中有嘉许之意。
忽然,他看向石敢当询问道:“敢当,你以为如何?”
不如何,司马昭不想脏手,想找把好刀替他杀人呗,反杀天子非你莫属。
石敢当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对石苞行了个揖礼说道:“大将军是希望义父带兵镇压天子的兵马。不过大将军并没有猜透天子的想法,所以义父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不错。”
他说了一句正确的废话,石苞有些不满的皱皱眉,轻咳一声追问道:“具体该如何应对,有话但讲无妨。”
“义父不妨称病,就说从扬州返回洛阳水土不服,如今已然卧床不起。不能理事,不能上朝,不能离开别院,以拖待变。
天子与大将军互相谋算,必不能长久,很快就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