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渐起,他抄着小路往郡主府赶去。
郡主府地处偏僻,又因主人的身世而门可罗雀。
他整了整衣襟,大步迈进府门,却见前院灯火通明,隐约还传来欢声笑语,绕过回廊,眼前的景象让他滞在原地。
萧长庭正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逗得谢稚鱼笑得前仰后合,而楚玥竟也唇角微扬,手中还捏着半块谢稚鱼塞给她的糖藕,桌上的那只脆皮鸭也早被撕得七零八落。
“你们怎么都不等我?”谢衔星拎着包袱站在厅前。
萧长庭举着筷子指向外头:“你瞧瞧都什么时辰了?再晚点来,连骨头都没得啃。”
谢稚鱼又往楚玥碗里夹菜,闻言抬头:“就是,快坐下快坐下,现在还能吃些。”
他站定不动,轻咳一声:“我遇见王昌迁了。”他目光直直看向楚玥。
果然,她手中勺子一顿,抬眸望向他,问道:“在哪儿?”
“王府墙角,”他将包袱换到左手,“他果然对我起了疑心。”
谢稚鱼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王昌迁是何人,但见她出了神,赶忙说:“好了好了,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吃饭。”
谢衔星将手中包袱举起:“对了,你的包袱我带过来了,给你放在哪儿?”
楚玥回道:“东边别院。”
即使再饿,谢衔星还是先去将包袱送到别院。
将别院的灯全都点上,而后进屋将包袱打开,一件一件在衣柜里放好,将药膏放在床头。
谢稚鱼挨着楚玥坐,萧长庭挨着谢稚鱼坐,刚好楚玥身边留了个空位给他坐。
饭桌上,谢稚鱼提到夏猎一事:“谢衔星,今年夏猎你参加吗?”
谢衔星点头:“参加。”
“那你一定要给我拿第一,我看那谢钧就是老虎不在家,把自己当猴看了。”
“谢钧是何人?”楚玥问道。
此话一出,三人都争先恐后想说,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导致她什么也没听到,连忙说:“好了好了,让稚鱼一个人说。”
谢衔星和萧长庭两人识相闭嘴,谢稚鱼朝两人得瑟挑眉,随后开讲:“当时在明德学堂,谢钧仗着自己成绩好,伙同他妹妹谢珍动不动就欺负人,我哥看不下去,打了他一顿,我呢,就打了谢珍一顿,我和谢珍打了个平手,谢钧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
“后来,我们就被换了学堂,明明是他们欺负人在先,当然了,这也如了我的意,那个破学堂,谁爱待谁待,他们自以为在那个学堂里面就能彰显他们皇族的身份,其实做人一团糟。”
楚玥疑惑:“他们为何能随意欺负人?”
这下谢衔星抢了先:“因为他们的母妃是当朝宠妃,宠妃之子,无人敢惹。”
“阿玥,你不知道当时谢钧被我哥打得那叫一个哭爹喊娘,这份耻辱够他记一辈子了,后来只有夏猎和冬猎的时候两人能对上,那谢钧年年第二,我哥年年第一,你想不想去看?”
“我没打过猎。”楚玥如实说。
“那你可会骑马?”
楚玥点头,上一世自己刚好学过骑术,虽然不精,但会。
谢衔星见她点头,心中小小震惊,原来她还会骑马。
“那简单,就是坐在马背上射箭就行了,我射术不错,离夏猎还有段时间,我教你。”
楚玥点头:“嗯。”
“可是。。。”谢稚鱼突然想到什么,眉头微蹙,“夏猎向来只有世家子弟才能参加,我们若贸然带个陌生女子前去,恐怕会惹人非议。”她眼波流转,目光落在谢衔星身上,“不如。。。”
“不行。”谢衔星斩钉截铁地打断,“猎场危机四伏,不是儿戏,仅凭几日的准备根本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