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游击战
与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平原地区不同,北部多山的地形更适合游击战。萨尔贡二世就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游击战的精彩战例。萨尔贡二世的这个战例发生在伊朗西北部的山区,他是通过骑兵实施他的游击战的。
萨尔贡二世统治时期,乌拉尔图是亚述最强劲的敌人之一,曾经组织成立二十三国反亚述联盟。萨尔贡二世率军远征,决心与乌拉尔图人决一死战,他最终战胜了乌拉尔图组织起来的二十三国联盟。在这场发生在伊朗西北部山区的战役中,萨尔贡二世显示了作为一军统帅的高超的战术素养。乌拉尔图国王和他的主要盟军意图利用多山的地形对亚述军队展开伏击,但萨尔贡二世审时度势、将计就计,利用游击战一举击败乌拉尔图及其盟军。整个游击战是这样进行的:
乌拉尔图国王及其盟军撤退至山里,而实际上设下了埋伏,引诱萨尔贡二世的军队进山,欲一举歼灭之。布置好了之后,乌拉尔图国王派信使向萨尔贡二世挑战,萨尔贡二世看清了形势,迅速采取了有效的游击战。尽管他的主力部队存在着问题,但萨尔贡二世置之不理,率领他的私人骑兵卫队冲入敌人伏兵的心脏,骑兵卫队由一名指挥官带领,他自己则驾乘一辆轻装战车。面对萨尔贡二世骑兵卫队突如其来的袭击,乌拉尔图人的防线未及做出反应就被冲破了,萨尔贡二世占领了敌人的大本营,并攻到了乌拉尔图国王本人的营前。乌拉尔图国王的战车根本无法参加战斗,因为驾车的马匹都被亚述军队射死了。乌拉尔图国王弃车而逃,其狼狈相成为亚述人的笑柄。乌拉尔图军队遭到重创,其残部慌不择路地逃进山里。
(四)心理战
在亚述人征服和建立帝国的过程中,攻心术或心理战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亚述人特别擅长心理战。亚述人的心理战手段多种多样,这些手段的核心目的就是不仅在心灵上震慑对方,而且震慑四方,使亚述帝国四面八方的人都有恐惧感。
图6。17三幅亚述浮雕。上图描绘提格拉特帕拉沙尔三世正在攻打叙利亚的一座城市,下图描绘亚述军队正在把战败的敌人的保护神掳走,中间的楔形文字记载了亚述军队重新安置敌人俘虏的情况。约公元前728年。出自尼姆鲁德
亚述人的心理战首先是向世人宣传,让他们相信,亚述人所从事的战争是“圣战”,他们所代表的是神的旨意。任何反抗神的旨意的企图,最终必将难以摆脱失败和灭亡的命运。亚述军队在获得战争胜利后,要把敌方的保护神的神座一起掳走,把敌人的精神依赖打垮。另一种心理战是向敌人和臣属国炫耀武力,让他们知道亚述帝国的强大,知道强大的亚述军队是不可战胜的,使他们不战而胆寒,目的是压制他们的谋反之心。在亚述王宫中描写战争场面的浮雕,就可以起到这样的作用。例如,在卡尔胡的阿淑尔那西尔帕王宫中,似乎就有专门的展厅,以浮雕的形式向来访的各国统治者和使节展示亚述的强大实力。亚述人还往往在临战前大打心理战,目的是企图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迫使敌人投降。主要做法是在阵前向敌方部队喊话,目的是消磨他们的意志,瓦解他们同仇敌忾的抵抗情绪。例如,在辛那赫里布攻打耶路撒冷之时,他派代表用亚述语对这座圣城的官员们进行规劝,让他们放弃抵抗,臣服于强大的亚述帝国。在遭到耶路撒冷城市官员们的拒绝后,辛那赫里布的亚述代表又把规劝对象转向了城墙上的守城士兵,用希伯来语向他们喊话,告诉他们一些他们不知道并且他们的头领永远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的信息。
以高额的金银悬赏反叛者的躯体,且无论死活,是另一种心理震慑。辛那赫里布和他的孙子亚述巴尼拔都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辛那赫里布以与反叛者身体同等重量的银子作为悬赏,而亚述巴尼拔则以与反叛者身体同等重量的金子作为悬赏,而且领赏者带来的无论是反叛者本人还是其尸体,都享有同样的奖赏。
对于溃败逃跑的敌军,不一定非要赶尽杀绝,其目的是希望逃生的敌人回到家乡后能够把自己经历和看到的惨状讲述给别人听,以收到“恐吓”的效果。这是亚述人采取的另一种形式的心理战,这种形式的心理战有时也很残酷,主要还是涉及对待俘虏方面。“亚述人有时候不会屠宰俘虏,而只是弄瞎他们的眼睛,然后释放他们,让他们去证实用眼睛最后看见的恐怖情景。”[61]溃败的敌军士兵,如果没有被俘,情况要好一些。公元前714年,萨尔贡二世在击败乌拉尔图及其盟军的重要战役中公开声称:“对于那些逃生的残余部队,我让他们自由而去,让他们去颂扬我主阿淑尔的胜利。”[62]结果,乌拉尔图及其盟军的残部,一些人逃到山上死在那里,另有一些人经过艰难跋涉返回故乡。返回故乡的士兵向自己的同胞们讲述着自己痛苦的战争经历,宣扬着亚述军队的强大和不可战胜,这些故事深深地打击着敌对国听众们的心灵。对此,萨尔贡二世这样记述道:“他们的首领,那些亲历过战斗的人,那些从我武器下逃命的人,他们所接近之人,都被死神的恶毒笼罩着,他们向所接近之人详细地讲述着阿淑尔的荣光……所以,听他们讲故事的人也变得像死人一样。”[63]
[2]A,p。268。
[3]J。N。Postgate,EarlyMesopotamia:SodEyattheDawnofHistory,LondonandNewYe,1995,p。242。
[4]R。Harris,ASippar:ADemographicStudyofanOld-BabylonianCity(1894-1595B。C。),pp。88-89。
[5]R。Harris,ASippar:ADemographicStudyofanOld-BabylonianCity(1894-1595B。C。),p。88。
[6]MarDeMieroop,KingHammurabiofBabylon,Oxford:BlackwellPublishing,2005,p。23。
[7]MarDeMieroop,KingHammurabiofBabylon,pp。23-24。
[8]Benner,“RemarksontheArchiveoftheSoldierUbarum”,Jo。4(1995),p。126。
[9]R。Harris,ASippar:ADemographicStudyofanOld-BabylonianCity(1894-1595B。C。),p。94。
[10]关于古巴比伦时期28位将军的名单,见R。Harris,ASippar:ADemographicStudyofanOld-BabylonianCity(1894-1595B。C。),pp。95-96。
[11]R。Harris,ASippar:ADemographicStudyofanOld-BabylonianCity(1894-1595B。C。),p。95。
[12]R。Harris,ASippar:ADemographicStudyofanOld-BabylonianCity(1894-1595B。C。),p。97。
[13]NormaheEicRoleofthetheOldBabylonianPeriod,unpublishedPh。D。Dissertation,YaleUy,1973,p。86。
[14]NormaheEicRoleofthetheOldBabylonianPeriod,p。86。
[15]R。Harris,ASippar:ADemographicStudyofanOld-BabylonianCity(1894-1595B。C。),pp。94-95。
[16]原文及英译文参见NormaheEicRoleofthetheOldBabylonianPeriod,p。93。
[17]R。Harris,ASippar:ADemographicStudyofanOld-BabylonianCity(1894-1595B。C。),p。103。
[18]NormaheEicRoleofthetheOldBabylonianPeriod,p。131。
[19]NormaheEicRoleofthetheOldBabylonianPeriod,p。97。
[20]R。Harris,ASippar:ADemographicStudyofanOld-BabylonianCity(1894-1595B。C。),p。43。
[21]H。W。F。Saggs,TheMightThat。245。
[22]H。W。F。Saggs,TheMightThat。245。
[23]A。Marzal,“TheProviMari:HisTitleandAppoi”,JNES,Vol。30,No。3(1971),p。192。
[24]NormaheEicRoleofthetheOldBabylonianPeriod,p。92。
[25]NormaheEicRoleofthetheOldBabylonianPeriod,p。86。
[26]NormaheEicRoleofthetheOldBabylonianPeriod,p。87。
[27]关于纳第图女祭司社会地位的详细论述,参见于殿利:《巴比伦法的人本观——一个关于人本主义思想起源的研究》,第50~5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