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elietterraMajestatisglorliaetuae。
(大意:所有的天使、天国和神界,皆不停呼唤:圣哉!圣哉!圣哉!……)
这句里的颂赞——SanctusDeusSabaoth。——虔敬、纯净。这里,颂赞与祈祷融为一体。
有一位法国朋友说,弗雷的《安魂曲》是让人听着想要下跪的音乐。我想这话的意思是,听弗雷的《安魂曲》,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心生崇敬之感吧。轻盈、飘逸、纯净,这些词用来形容一部安魂曲似乎很不恰当,但这确是弗雷《安魂曲》给我的印象。与听莫扎特、勃拉姆斯、威尔第等人的安魂曲很不同的感觉是,这是一部描绘天国之美的安魂曲——天国很温馨,很亲切。因此无需悲哀,无需伤痛,更不必哭天喊地。
弗雷的《安魂曲》听过很多版本,穗康推荐过一个版本,我在他的一个朋友家听了,还是胶木唱片:威尔考克斯(SirDavidWillcocks,1919—)1967年12月20日指挥新爱乐乐团和剑桥大学国王学院合唱团在剑桥大学三一学院教堂录制的版本(EMICDM7647152)。在这个录音里女声独唱由童声担任。穗康说,这是气息——天使的气息与人的气息——上的差别。
可能威尔第的《安魂曲》是最难安魂的——戏剧性太强烈了!我第一次听威尔第《安魂曲》即是这种感觉。20世纪70年代卡拉扬在DG的录音,一套(两张)胶木唱片。柏林爱乐乐团和维也纳合唱团,卡拉扬的“亲兵”。四个声部弗雷妮唱女高音,路德薇唱女中音,柯苏塔唱男高音,盖乌洛夫唱男低音。80年代卡拉扬再次录制了威尔第的《安魂曲》,还出了同一个录音的影像制品。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很少听威尔第的安魂曲,因为在想听安魂曲的时候,第一想到的不会是威尔第的。但有时也会特别想。
匈牙利指挥家弗里乔伊(FerencFricsay,1914—1963)的两个威尔第安魂曲我都很喜欢(DG447442-2,1953年录制于柏林耶稣基督教堂;DG439684-2,录音时间不详)。虽然这个录音都是单声道的,但是录音质量不错。感觉上,威尔第《安魂曲》的歌唱性与歌剧性不完全等同。弗里乔伊这两个录音,无论是音乐会现场,还是录音室版本,都有很好的歌唱性。这是我后来慢慢喜欢上的。还有一个歌唱性很好的录音:朱利尼指挥柏林爱乐乐团1989年在柏林耶稣基督教堂的录音(DG4777584)。
戏剧感强一些的录音版本也很好听。可能这是唯一的“例外”——安魂曲可以有歌剧的因素。比如索尔蒂1968年指挥维也纳国家歌剧院合唱团及维也纳爱乐乐团在DECCA录制的版本(DECCA4757735),戏剧感十分强烈。
有一类音乐作品,本身并不是弥撒、安魂曲、感恩赞等,但以跟宗教有关的内容为题材,因而音乐充满了宗教情怀。
海顿的交响曲、协奏曲我以前听过一些,但现在不怎么听了。他的晚期钢琴奏鸣曲,我是这两年才开始听。而他的清唱剧《创世记》和《四季》是我很早就听的。
说到《创世记》,得感谢伟大的卡拉扬和雅诺薇茨。
我听的第一个《创世记》是在唱片店(20世纪80年代初,北京的音像制品店很少能看见进口的激光唱片,大都是进口的原版磁带和胶木唱片)里看到一套DG的原版磁带,海顿的《创世记》,卡拉扬和柏林爱乐乐团版本!还有雅诺薇茨!
如今,我们能同时听到卡拉扬在DG公司出的两套《创世记》,一套是1969年的录音室版本(DG449761-2),另一套是1965年8月29日萨尔茨堡音乐节上的现场实况录音(DG474955-2)。
海顿这两部清唱剧无论用“古代”的方式演绎,还是用“现代”的方式演绎,我都很喜欢。前不久看了一张哈农库特指挥的《四季》的音乐会实况录像DVD,感动。
而门德尔松的清唱剧《保罗》和《伊利亚》,我比较喜欢“现代”的演绎方式:大乐队编制、大的合唱队。
与我听海顿音乐相类似的,门德尔松两部清唱剧《保罗》、《伊利亚》是他所有音乐里我最喜欢的。听《保罗》又是因为雅诺薇茨。二十多年前在北京一家唱片店里,看到马苏尔(KurtMasur,1927—)指挥门德尔松的《保罗》(Philips422422-2)。那时我对这部作品一无所知,听门德尔松只是听过他的五首交响曲、小提琴协奏曲、钢琴曲等。可是封套上赫然印着的“Janowitz”(雅诺薇茨),令我想都没想就买下了。如今听过的《保罗》近十个,PHILIPS的这个录音依然是我的首选。
听《保罗》二十多年,但是至今没有注意过歌词写(唱)的是什么,更没有去了解作品“讲”了保罗一些什么故事(自然是讲述关于使徒保罗事迹的)。只留下了音乐在心里。门德尔松的合唱、他的和声,那么的优美!是内心特别宽广、平和、安宁的那种优美。
第一部分开始的乐队引子和随后的合唱非常有气势,接下来的众赞歌十分的舒缓柔美。在殉教者斯蒂芬的一段独唱与众人的合唱之后,由雅诺薇茨唱出的“Jerusalem,Jerusalem!”仿佛来自天外,摄我心魄。在录制这个《保罗》的时候(1982年),雅诺薇茨,那种金属般的清脆晶亮的嗓音已有褪色之感,但是依然非常感动我!
第11段的合唱“Behold!Blessedisthemaemptatihthebodydie,thesoulshallreceivetheoflife”,那种宁静平和,特别的优美。
第二部分第三段男高音(巴拿巴)和男低音(保罗)的二重唱“NowweareambassadorsforChrist,asthoughGoddidbeseechyoubyus”,以及之后的那段合唱“Howbeautifularethefeetofthemthatpreachthegospelofpeace。Theirsouoalltheearthandtheirwordsoheworld”,只能两个词来形容:安宁、优美。
真是感慨,门德尔松内心那么多丰富的优美,通过优美的和声,得到了完美的表现。这种完美的表现,在其另一部清唱剧《伊利亚》中也是那么的随处可(闻)见。
柴科夫斯基和拉赫玛尼诺夫都写过《彻夜祈祷》(vespers,又译作《通宵守灵》)和《圣克里索斯托姆的晚餐礼》(LiturcyofSt。John)各一部。柴科夫斯基、拉赫玛尼诺夫的音乐,曾经听过很多,但如今很少听。穆拉文斯基1973年4月指挥列宁格勒爱乐乐团演奏的第五交响曲(MELODIYAMCD221)、《天鹅湖》、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对我来说,喜欢第三远甚于第二)和一些钢琴曲,还有就是“晚餐礼”和“守灵”。很奇怪,拉赫玛尼诺夫的这两部作品,还能找到一些录音,而柴科夫斯基的这两部作品,尤其是“守灵”,难得一见。
苏联旋律公司出过一张柴科夫斯基“晚餐礼”的唱片(MELODIYASUCD10-00014),波利扬斯基指挥苏联文化部室内合唱团在1990年录制,我非常喜欢。我听东正教音乐作品极少,这部作品让我感受到了与基督教完全不同的气氛和情感。相比起来,拉赫玛尼诺夫的“祈祷”和“守灵”更为平和、优雅。PHILIPS曾经出过一套小双张(Philips475227-2),把这两部作品收入其中。
最后写几句亨德尔。如今听亨德尔,只听他的清唱剧(“oriototo”一词似乎译作神剧比较合适,但唯物主义是不信神的,所以几十年来一直被译作清唱剧)和歌剧。不过,听亨德尔,得看唱片说明书上的“标注”,才能分清哪部是清唱剧(oriototo),哪部是歌剧(opera)。
听过版本最多的亨德尔的清唱剧无疑是《弥赛亚》。无论是大乐队、大合唱队编制、风格庄严神圣厚重的演绎,如索尔蒂指挥芝加哥交响乐团及合唱团的版本(DECCA414397-2)、舍尔欣指挥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管弦乐团的版本(WESTMINSTER471232-2)、里赫特指挥伦敦爱乐乐团及合唱团的版本(DG4530282)、克伦佩勒指挥爱乐乐团及合唱团的版本(EMI7636212),还是(相对)小的乐队及合唱队编制,风格清新,古意盎然的演绎,如哈农库特(HarmoniaMundi82876640702)、平诺克(ARCHIV4775904)、明科夫斯基(ARCHIV471341-2)、麦克利什(ARCHIV453464-2)、克里斯蒂(HarmoniaMundi94881786022)、布特(LNNCKD285)等版本,我都喜欢。其中舍尔欣在westminster的录音,是唯一一个让我既感觉到有大乐队编制的宏大,却又充满古风的演绎。
其他我很喜欢的亨德尔的清唱剧和歌剧有《所罗门》、《扫罗》、《参孙》、《尤里乌斯·凯撒》、《犹大·马加比》、《耶夫塔》、《提奥多拉》。
《尤里乌斯·凯撒》有几个录音可选,老一点的有里赫特的版本(ARCHIV444444-2),新录音有雅各布(HarmoniaMundiHMC901385。87)、明科夫斯基(ARCHIV444444-2)、让-克洛德·马尔格瑞(AUVIDISASTREEE8558)等人的版本,都是我很喜欢的演绎。还看过三个《尤里乌斯·凯撒》舞台演出的影像,包括萨拉斯“东村”革命性的演绎。很佩服萨拉斯,把如此颠覆性的舞台制作和古风盎然的音乐及演唱,有机协调地统一到一起。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时不时会让我捧腹,忘了这是一部讲述年代古远的故事的巴洛克风格的歌剧。
《参孙》的版本太少了。我听过的只有三个:里赫特(ARCHIV444444-2)、哈农库特(WARNER256469260-2)和莱帕德(WARNER256469568-6)。很期待明科夫斯基、克里斯蒂、麦克利什等大师能录制这部作品。力士参孙这则出自《圣经》的故事,很莫名地一直感动着我。《参孙》是一部篇幅很大的音乐作品,但是每次听,都会把篇幅丢在脑后,而被其音乐深深吸引和感动。只举一段唱:第二幕中达利拉(女中音)的唱段“returereture”。特别是里赫特那个录音里美国女中音歌唱家阿罗约(MartinaArroyo,1937—)唱的这段,十分感人。
音乐让我明白,宗教情怀其实是超越宗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