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上的狂热还在升温。
上百名新科进士的吼声几乎要將宫殿的琉璃瓦掀飞。他们看著高台上的那个白衣青年,眼神里燃烧著的是一种名为理想的火焰。
为民生而书。
为正义而锋。
去创造一个新世界!
这几句话像是有魔力,將他们胸中最滚烫的热血全都勾了出来。
李默和苏长青站在最前方,腰杆挺得笔直,感觉自己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他们已经想好了,等宴会一结束,就去帝师府门口请命,哪怕是当个抄写文书的小吏,他们也心甘情愿。
只要能追隨先生,做什么都行!
高台之上,萧青鸞看著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愈发满足。
她的先生,合该如此。
受万眾敬仰,受天下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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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该把这群新出炉的“帝师门生”安插到哪些关键位置,让他们成为先生刀和盾。
顾云舟將酒杯轻轻放下,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成了。
基本盘有了。
接下来,就是拿这天下做棋盘,跟那些老傢伙们,好好下一盘棋。
他刚准备坐下,享受一下胜利的果实,队列中却突兀地站起一个人。
那是一个面相老实,甚至有些迂腐的年轻人,名叫张承,这次恩科排名不算靠前,堪堪吊在榜尾。
他涨红了脸,像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对著高台上的顾云舟一拱手,声音大得有些刺耳。
“学生有话要问帝师!”
瞬间,整个大殿的喧囂都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张承身上,有惊讶,有不解,更多的是不悦。
李默眉头一皱,这傢伙想干什么?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是想譁眾取宠吗?
角落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敬亲王,端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
来了。
顾云舟抬眼,看向那个叫张承的年轻人,心里毫无波澜。
哦豁,总有头铁的要来送业绩。
张承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的眼神,他梗著脖子,一脸悲愤地说道:“先生之才,学生佩服。但学生不解,先生为何要將商贾之术捧得如此之高?圣人云,国之本在於农,重农抑商方是正道!先生的《通商安边论》看似精妙,实则捨本逐末,以奇技淫巧动摇国本!长此以往,民心浮躁,田地荒芜,我大炎危矣!”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是匡扶社稷的最后一位圣贤。
“学生恳请帝师,收回成命,重拾圣人之道,莫要被功利之学蒙蔽了双眼!”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
不少新科进士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琼林宴上,当著陛下的面,公然指责帝师的学问是“邪道”。
这不是在打帝师的脸吗?这是在打他们所有人的脸!
李默气得差点当场骂娘。
这个张承,读圣贤书读傻了吧!没有帝师的“功利之学”,他现在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啃窝窝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