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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革命暴行(第2页)

在那个时代,司空见惯的杀头场景让人对死亡变得麻木不仁,在断头台上,人人都镇定自若,吉伦特党人在登断头台时还高唱着马赛曲。

对于法律和习惯的屈从让人的情感迅即变得迟钝,保王党人每天都在发动起义,断头台已经不再让人害怕。一切照常进行,仿佛大恐怖已吓不倒任何人。大恐怖只有准备实施而未实施时,它才是一种有效的心理手段,真正的恐怖在于震慑而非实施。

三、恐怖时代的外省

革命法庭在外省实施的极刑只是大恐怖时期大屠杀中的一部分。革命军队是由流浪汉和土匪组成的。他们在整个法国掠夺和屠杀,泰纳对他们的行为作了记述。

“在贝督因(Bédouin),一个有着2000人口的城市,一些陌生人砍倒了自由之树,433所房屋被毁坏或烧毁。16个人被砍头,47个被射杀。其他居民被全部驱逐,为了活命,他们山里流浪,靠在地上挖洞来遮风挡雨。”

被送上革命法庭的可怜人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公正审判的假象很快被揭穿。在南特,卡里耶根据他的臆想便淹死、枪毙、射杀了将近5000人,其中有男人、女人,还有孩子。

在热月政变之后,这些屠杀的细节刊载于《箴言报》(Moniteur)上,我摘录部分如下:

托马斯(Thomas)说:“在诺瓦木提埃(Noirmoutier)被攻占之后,我看见很多男人、女人、老人被活活烧死……妇女、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遭强奸后被杀,幼小的孩子被刺刀挑起后扔到地上,而孩子的母亲就在一旁。”(1794年12月21日《箴言报》报道)

在同一天的报纸上,我们还看到了一位叫作朱利安(Julien)先生的证词,讲述卡里耶是如何逼迫受害者们挖坑将自己活埋的。在1794年10月15日的《箴言报》上有梅兰·德·蒂翁维尔(Merlihionville)的一篇报道,该报道称“命运号”船长接到命令,要求其将41个受害者带至海中淹死。“在这些受害者中有一个78岁的失明老人,12个女人,12个女孩,15个儿童,其中有10个人在6到10岁之间,5个还在吃奶。”

在对卡里耶的宣判中(1794年12月30日《箴言报》报道),他被指控“曾下令淹死和射杀妇女和儿童,并且要求阿克苏(Haxo)将军杀光旺代所有的居民,烧毁他们的住处”。

像所有的刽子手一样,卡里耶从虐待受害者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说:“在外省追杀牧师时,每每看到他们临死前的扭曲面容,我就会乐开了花,我从来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

审判卡里耶是为了给热月政变者们一个交代。发生在南特的大屠杀一幕在其他城市中一再上演,富歇在里昂处死了2000人,而土伦也有大量的人被杀,该市人口在几个月内便从29000锐减至7000。

应该要为卡里耶、弗雷隆(Fréron)、富歇等所有这些可怖的家伙说句公道话:他们是在救国委员会不断的怂恿下这么做的。卡里耶在对他的审判中道破了天机:

我承认,每天要射杀150个到200个嫌犯,但这是委员会的命令。我曾告知国民公会击毙了上百个恶棍,国民公会对此表示赞许并要求将此事写入公报。如今严词责罚我的议员们,他们当时在做些什么呢?他们在鼓掌叫好。他们为何让我继续执行任务呢?在他们眼中,当时我是祖国的救星,但如今却成了一个嗜血之人。(1794年12月24日《箴言报》报道)

不幸的是,就在他向人们道出实情时,卡里耶并不知道国民公会被掌控在七八个人手中,而处在惊惧中的国民公会对这几个人更是言听计从。面对卡里耶的辩白,人们无言以对。他肯定是要被杀头的,但是整个国民公会也应当陪着他一起杀头,因为它同意了卡里耶的暴行。

卡里耶的辩白在救国委员会的信件中得到了证实,执行任务的代表们的确是在不断的怂恿下行事的。卡里耶一事表明,大恐怖时期的暴行是一种机制的综合产物,而绝非像某些人声称的那样,仅是个人自发的行为。

在大恐怖时代,人们并不满足于对人的毁灭,人们还要摧毁物质。真正的信徒历来都是无视传统的人,一旦大权力在握,便会全力以赴去消灭自己信仰的敌人,摧毁让人忆起旧信仰的画像、庙宇、象征物。

我们知道狄奥多西(Théodose)皇帝在皈依基督教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拆毁了矗立在尼罗河畔6000年的大部分寺庙。因此,当我们看到大革命的领袖们把气撒在历史遗迹和艺术作品上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对他们来讲,这些都是可恶的过去的遗腹子。

雕像、手稿、彩绘玻璃窗以及金银器都被砸得稀巴烂。在富歇这位未来拿破仑时代的奥特郎托(Otrante)公爵、路易十八时代的阁员,作为国民公会的特派员被派往涅夫勒(Nievre)之后,便下令拆毁城堡的塔楼以及教堂的钟楼,因为他们“有损平等”。

在大革命对文物的破坏行动中,连坟墓也不能幸免。在巴雷尔向国民公会递交了一份报告之后,气势恢宏的圣德尼皇家墓室,其中包括亨利二世令人叹为观止的陵墓,随即便被日耳曼·皮隆(GermainPilon)完全捣毁,棺椁被掏空,蒂雷纳(Turenne)[2]的尸体被送到博物馆展览以满足人们的好奇心,牙齿被看守拔出来卖掉。亨利四世的髭须被拔光。

目睹这些有识之士竟然也赞同毁坏法国的文化遗产,人们无不痛心疾首。但也不能苛求他们,我们应当记住,强烈的信仰是这万恶之源,连国民公会也由于不堪忍受日日不断的袭扰而不得屈服于大众的意志。

有关破坏的凄惨记述,不仅表现了盲信的力量,同时也表现了摆脱了社会束缚的人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以及国家在他们手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1]富基耶—坦维尔(1746—1795),18世纪末法国资产阶级革命的活动家,1793年任革命法庭的公诉人。——译注

[2]蒂雷纳(1611—1675),又译为杜伦尼,法国波旁王朝时期的著名元帅。——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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