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皮一圈圈垂下,完整得像红色的丝带,丝带末端滴着汁水。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苏父,顺势看向苏雨晴:
“你也吃一块,补维C。”
苹果切片递到她面前,刀口朝上,寒光一闪,寒光刺痛眼睛。
苏雨晴接过,指尖碰到刀背,冰凉刺骨,刀背有细小刻痕。
她咬了一口,汁水溅到唇角,
金铃在胸前晃得更急,像心跳失速,心跳声大得像鼓点。
张恒靠回椅背,语气像随口闲聊:
“对了,雨晴,
你上次期中报告的数据,我昨晚又看了一遍,
有几个地方……需要再核实。”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她颈间的金铃,
“要不今晚来我办公室?
顺便把你爸的病例复印件也带一份,我认识几个专家。”
苏父眼睛一亮:“那敢情好!”
苏雨晴的指尖掐进掌心,声音几乎听不见:
“好……”
张恒起身,拍拍苏父的床沿:
“那叔叔先休息,我先走一步。”
他走到门口,回头冲苏雨晴笑,
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她脊背发凉:
“裙子很漂亮,别弄脏了。”
门合上,铃铛声在寂静里余韵未了,余韵像刀,割开空气。
门合上的瞬间,病房像被抽走了空气,空气里只剩消毒水味。
苏雨晴的背僵在椅子上,苹果片在指间碎成一团,汁水黏在指缝,像一层洗不掉的罪证,罪证泛着苹果香。
苏父没察觉,笑着把削好的苹果推到她面前:
“吃啊,愣什么神?”
她机械地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炸开,却苦得发涩,苦涩像胆汁。
金铃贴在锁骨下,烫得像烙铁,烙铁边缘有“Z”字形压痕。
她低头,假装整理裙摆,
荷叶边被她揉得皱巴巴,遮不住膝盖上方那截被椅沿勒出的红痕,红痕泛粉,像被绳子勒过。
“晴晴,”苏父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张教授人真不错,
以后多跟他学着点,爸就放心了。”
苏雨晴点头,喉咙发紧:
“嗯……他对我挺好的。”
话音刚落,金铃又晃了一下,叮,
像在病房里敲了一记闷雷,闷雷声惊扰了输液管滴答。
她起身,假装去倒水,
背对苏父时,指尖死死抠住保温桶边缘,指甲掐进塑料,塑料边缘有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