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境如斯,我认,仰仗您的庇护才能得我母女安全,我也感恩,但这有损你我名声,您不要胡说。”
“您就没想过言阕看到您这般”
刺史那边弹劾的事还没过,他胡说什么?
蒋嵘盯着她没耐住气愤而不顾身份之差的急切辩驳,他本是认真听着,辨析这人所言非虚,似乎确实对自己毫无印象。
他也只是无奈,但听到后面,听到她又提起言阕。
十几年了。
多少次?
他猛然近前。
徐君容安静了,身体后倾,但唇瓣还是跟对方咫尺。
甲胄獬豸头依旧贴了她的身段。
蒋嵘不语,只是忍着。
他们小的时候,他蒋家还是地方豪族,封疆之主,跟逐鹿时代其他封王一样威逼早已颓势的中阕。
徐家的老家挨着蒋氏故里。
隔江而起。
只是门第有差。
差到连蒋家入主中原称帝,后来人都没太留意小小的徐家老宅跟人家故里挨着。
这也不能怪朝廷那些人精糊涂,因为连徐君容自己都不知道跟蒋嵘见过,她知道隔江那边的巨大园林出自蒋氏资产,但蒋家巨族,发展广博,各地都有烟火,倒是这座最原始的老宅已有很多年没主人家回归了。
她以为那边没蒋家人。
蒋嵘平复了下呼吸,当着她的面,重新把信件塞了回去,盖上盒子。
徐君容一怔,看着他。
蒋嵘吃了一枚糕点,糕点小小一个,案上也就剩下几个,一个都只能塞牙缝。
所以他拿了一个又一个。
吃完了。
吃完说话。
“他当年跟我显摆你做的糕点有大家风范,堪比飘香楼大厨,素有绝技。”
“我没告诉他,我早就见过你熬了大夜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糕点。”
“很丑,但确实好吃。”
“在我这,与其次次想着如何掰扯言阕与我的兄弟情愧疚之意,以此威胁我不要乱来,不如从你自己身上着手。”
“至少前者我无愧,从未僭越,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结婚生女?”
“唯有后者我心有悔。”
说完他,伸臂,轻而易举环了她的腰身,将她从台上弄下来。
软香在怀,柔弱无骨。
将军不说话,只是在落地后,臂膀又紧了紧她的腰肢,她察觉到了,抵着他的胸膛,不语。
他们早就不年轻了,都有过夫妻伴侣,也都遭遇过伴侣亡故的寂寥,更都有独子独女。
可能过些年,也都知天命了。
这倒是他们彼此阶级之差下唯一的苟同了。
有些事,不说,彼此心知肚明。
他松开,叹口气,提了食盒,要出门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她一眼。
“最近长安死了不少人,基本都是官员,但其中有一位谢文公书院的书生。”
徐君容一愣,回:“王爷,这个年纪的书生,他父亲或者爷爷倒有可能跟我提亲过,姓什么,容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