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只非常严谨的栗鼠,直至此刻也不愿称之为偷。
这样一只厚颜无耻的把盗卖美其名曰‘经?商’的妖怪,如今给它当上官了,还能不贪?
衔月当下就怀疑道:“只拿这么点?”
鼠进宝虚瞪她?一眼?,“我说话?的时?候插什么嘴!这东西贵精不贵多,你懂什么?”
它都偷了一轮了,再偷被通缉了怎么办。
衔月咬紧牙关,还未发作,身侧便?响起一阵摩拳擦掌的活骨声,司空摘星似笑非笑地威胁道:“是不是皮痒了?”
那栗鼠精一瑟缩,慌忙探头解释道:“我、我可能是喝多了。我是说,那果子太金贵,偷太多被发现就不好了。”
司空摘星一挑眉,示意它说说怎么个金贵法?
“这血果能延续寿命,每天兵蚁都会送一批果子到蚁巢里献给蚁后,要是断了这滋养,蚁后和?诞下的蚁卵可都会一命呜呼!我可是费了不少精力才能把洞打进果廪的,你们?千万别害我啊。”
所谓延寿,皆无外乎用阴邪的法子汲取他人生?气?。
这地底的小妖一见他们?,便?脱口而出‘膏腴’,这生?气?到底从何而来也已?经?很明朗了。
那些所谓的守门?妖负责把守界门?,将临界的凡人引渡至地底。以血肉生?气?结苗,用活人脑髓作浆,细细栽养才能结出一颗果。
这样算来,这血果确实金贵。
这阴邪的借寿法子也不知残害了多少人命。
漆黑阴冷的甬道里,一股黏腻的腥甜味已?顺着洞口飘进来。
两人艰难地从洞里偷摸钻出来,身后的穴口慢慢缩小凝结复原成石墙。
仓廪里并无窗口,只有?一扇紧闭的石门?。
屋内光线昏暗,摆满的木架似无数狰狞的黑影,其上摆放的果子却透着晶亮的红光。
一颗颗鼓胀饱满,透过薄薄一层皮都能看到汩汩血液在其间流淌。
‘砰砰’地沉闷声乍起,似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股头皮发麻的颤栗无言地包裹了两人,交握的手瞬间收紧,指骨被勒得生?疼却犹未所觉。
司空摘星垂眸道:“直接拿火全烧了。不是想要长命?便?叫它一天也活不成。”
他说着,又从衣袖里翻出一块花种肉。
衔月一愣,不合时?宜的想到,司空摘星到底藏了多少?
若不是法器都是自己?下的禁制,她?都要怀疑这衣袖里连着乾坤袋了。
但好在,这一次还真叫他藏对?了。
“交给我吧,你找洞去。”衔月一把夺过白腻的花种肉,又从胸口摸出火折子。
找狗洞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还是交给精通此道的人吧。
没一会儿,浓烟滚滚冒出,赤红的火焰舔舐上木架,似火蛇般紧缠着乱窜。
热浪扑面而来,衔月抛下最后一块花种肉,悠然地拍了拍手。
区区纵火,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