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浓郁的古铜色与最素洁的玉白色碰撞交融。
一个滚烫如沸水,一个冰凉如瓷器。
铁手的胸膛只剧烈起伏了两下,就已不顾一切地闭着眼睛转过去,只是实在心跳鼓噪地、喘息地说不出一句话。
显然,他?的嗓子已经被烧干了。
雪信的脸色实在不好,只嗓子仍颤巍巍的、可怜的道:“铁大哥,我愿意?的。”
“不、不行?……”
雪信打断他?颤抖着声线的拒绝,哀怨而含媚地说道:“你明?明?也对我也有意?。”
她顿了一下,视线下移,嘴角微微勾起,装作不解、羞怯地道:“而且,你明?明?都已经……”
铁手脸色涨红,青筋都一根根鼓胀而起,几乎咬舌自尽,无地自容道:“是我的错!我对你有意?,便?会珍你爱你,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他?们才不过第?一次见?面,再情动也不能在荒郊野外、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她还一身伤,若真的……这不岂是畜牲行?径?
“雪信姑娘,你快将衣服穿上,别着凉了。”他?又臊红着脖子说道,“我们的事,我们……来日方长。”
没人知道,雪信其实并不失落,反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有时候,被命运推着偏离一条极端的路,便?已胜过太多。
铁手盯着地上那一道裂痕不知看了多久,身后早已没了动静。
他?知道她必定已经穿好了衣衫,可他?仍然不敢转过身、不敢多看她一眼。
只竭力克制自己的心绪,不叫自己在她面前?丢脸,乃至吓到她。
雪信坐在石案板上,凝视着他?宽厚的背,从后颈便?能看出其血液流动之?迅疾、潮涌。
她第?一次认真、仔细地上下打量他?。
目光倏尔落在他?的脚上,这人大手大脚,鞋子泡在脏污的雨水里几乎要涨开?。
她心里轻嗤一声,呆子。
响久,她才整理好表情,带着哭腔有气?无力唤他?:“铁大哥……”
她没有说更多的话,也无需再说。
只这委屈柔媚的三个字里偏带的娇弱风情,已经叫铁手心似针扎,慌措地转过身来。
一道道透明?的水痕黏连着泪水,从她的下颌滴滴坠下,溪流般蜿蜒而过脖颈、锁骨,洇湿了她白衣的领口,然后一路晕进铁手心里。
他?慌不择路地走向前?,每一步都四?溅起水花,自己却恍若未觉。
铁手眉心蹙起,那双大手轻轻抬起,忍不住想为她拭泪,又不知该从哪儿下手。
他?的手呆呆地悬空放在她胭红的眼尾,心疼失措到磕巴,“怎、怎么哭成这样?”
一见?她哭,他?的心就紧缩起来,仿佛有把薄且利的刀一片片削下他?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