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柳委屈点头,眼睁睁看着银桦放在手里的篦子笑着退下。
几日后,英国公府焕然一新,送聘礼的队伍也悄悄从侧门出发,送进了陆家院子中。
一百二十抬聘礼中包括雕花的檀木箱、描金匣、锦盒和竹笼堆在院子中,日光照下来,院子里瞬间熠熠生辉,光芒照得隔壁都能瞧见。
四周的邻居纷纷探出头想要打听一二,很快又被院子里中的数十位壮汉给吓回去。
少许几个跑到陆行川家隔壁的屋子里扒着墙头偷看——
“想不到这煞星被国公府瞧中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入赘!好男儿,谁愿意入赘啊?!”这人小声又鄙夷地说,但酸溜溜的语气和那双发亮的招子压根藏不住。
他媳妇瞥了他一眼,翻个白眼说,“是国公府出聘礼,明日再将让陆行川带着聘礼去过大礼。”
也就是说,陆行川不仅不是入赘,连聘礼都是岳家出的。
此话一出,羡煞旁人。
院子里的陆行川则看着无处下脚的聘礼缓缓吸了一口气,好在一切是假的,明日就能所有聘礼原路返回。
翌日一早,吉时一到。
陆行川便领着送聘礼的队伍浩浩荡荡朝着国公府前进,花媒婆跟在身后笑得见牙不见眼。
上回两家商议婚事,她就得了一大红包,这回肯定比上回的都大。而且正如花媒婆所料,这过大礼整个过程顺利得让人瞠目结舌。
陆行川带着聘礼进了国公府,袁伯安和沈贺嘉夫夫早就坐在正堂中等候,就连沈府的沈贺尧夫妻、袁府二房三房也在其中。
沈贺尧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没办法阻止也只是黑着脸。
而二房三房都是袁伯安的庶弟,本就要依仗国公府,自然不可能在此事上出声。
反倒见了陆行川就开始夸赞起来,从相貌、衣着还有气度,就连那古怪的八字都能让他们夸出花儿来。
陆行川表情微僵,走起流程来,深深作揖道:“……小子今日前来,想要向贵府求娶您家哥儿,愿以诚待之,希望国公爷准允。”
袁伯安托起他的手臂,“贤侄客气,潇哥儿托付于你,望你今后能护其周全,让其开开心心。”
一通做戏倒是让躲在屏风后的袁潇倏地红了脸。
他抿着唇轻笑,站起身想要看一看陆行川说这话时的神情……
却被二三房的弟弟妹妹拦着,“潇哥哥,大伯他们交代不能让你出去。”
“我就看看,你们不要说不出去就好了。”袁潇挺着胸膛说。
“不好。”弟弟妹妹还是摇头,袁潇若是看了,回去他们一定会挨骂,还会断月银的。
袁潇只能踮起脚尖,悄悄从缝隙中观察。
直到宴席结束,陆行川离开国公府,俩人都没有见上这一面,袁潇趴在桌子上垂头丧气。
“都定亲了,我看看怎么了!”
“不是你让你看,而是……”沈贺嘉牵着他的手,低声与他说些贴心话,“如今你们‘定了亲’,小爹也该教教你何为驭夫之术了。”
袁潇一听这四个字立马精神抖擞:“我想听,小爹你快说。”
“所谓驭夫之术,是春风化雨,是刚柔并济,更是若即若离。”
袁潇蹙眉不解:“春风化雨与刚柔并济我知道,为什么要若即若离?喜欢又不见面那不得很难受。”
许久不见,对方把自己忘了怎么办?
“若即若离并不是疏远冷淡,而是给于彼此松气的余地,时时见面反倒不美,要张弛有度。”沈贺嘉将他鬓边的发丝后边去。
“若是每日都让对方见到你,他可就不会时时记挂你,不知道记挂你的滋味。”
“要在该出现时出现才是上策。”
袁潇沉思起来,记挂人的滋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