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贺嘉不问他为什么,只问他接下来怎么做。
“嗯……”袁潇手抬起,就要摸到脸上方才想起自己的手脏得很,又放下,“一会儿先确诊那小哥的病情,再让人收拾个房间让他在兰竹苑住着;至于那地痞……”
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
“他既然连小乞丐的银角子不惜手段抢了去,便说明这人平日里没少干这事,不定还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我让银桦他们去查一下,查出来就直接送去京兆尹那边。”
说着说着,袁潇就见小爹笑着看他,嘴角的笑意让人无法忽略,“我哪里说得不对么?”
“没有,你说得很好,”沈贺嘉摇摇头,“没有哪里不对……”
他只是有些惊奇,若换做一个月前,袁潇遇到这事怕是当场就将那地痞给打一顿,压根不会留到之后处理。
他家哥儿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成长了,沈贺嘉心生感慨,高兴之余又有些怅然。
“要不是当时小乞丐出了事,我必将那混蛋打一顿!”袁潇不乐意地攥着拳头。
没能将人打一顿一解心头怒的遗憾溢于言表!
沈贺嘉扶额,又忍不住笑起来。
袁潇不知他小爹为何笑得这般开心,但见他开心自己也跟着乐起来。
半晌后,笑够了,沈贺嘉又问:“之后若是那小哥儿休养好了呢,你要怎么办?是去是留,要在一开始便做下决定。”
袁潇说:“留在府中吧,虽说年纪小了些,但也不缺这一口。”
沈贺嘉想起他方才说两兄弟关系很好,提醒道:“他哥哥能愿意?”
“那就一块儿留在府内吧。”
沈贺嘉叹了一口气,正要教他如何处理这种事的时候,袁潇扭了扭身子,觉得哪里好像痒痒的,他抓了一下。
“小爹,我好痒啊……”
“又得了红疹?”沈贺嘉急忙又问。
袁潇用力挠了挠,“没啊,我出去没吃鱼。”
“春兴,带名帖请……”
小厮春兴躬身道:“主君,少爷该是方才与那小乞儿待在一块儿,不小心染了头虱。”
“啊——!”
“我要去沐浴洁身!”袁潇猛然转身,匆匆往苑子里跑,一刻都不愿意停下。
沈贺嘉:“……安排人打扫,再里里外外熏一遍。”
春兴连忙应下,沈贺嘉又招手拦下,“算了,你也先去准备汤池。”
“是。”
因着头虱一事,国公府里里外外用芸香熏了好几回,袁潇趴在躺椅上让小厮用篦子轻柔仔细将头发梳了又梳。
乌黑的长发自然垂落下来,袁潇问道:“那小哥儿如何了?”
“少爷,大夫上门诊治的结论与在杏林医馆一致,且已经让人梳洗干净,只不过那一头……头发都团成一块块,只能用剪子都给剪了。”金柳站在不远处说。
“醒了以后呢?”袁潇问。
“醒了后他便一直哭着要找哥哥,只不过还未下地就先吐出来,哭闹了一阵得知他哥哥在陆公子那后,便乖乖睡下了。”
袁潇“嗯”了一声,而后侧着身子让仆从将头发梳得更仔细些:“将旁边的青竹苑收拾出来,他就先住那儿吧。”
袁潇本是想让他留在兰竹苑的,但一想到那哥儿身上的虱子,他便浑身痒痒。
话说到一半,袁潇又改口:“银桦去,金柳你先去把你头上的解决干净再说。”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