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好好看路啊喂。”
顾栖嘴上发连招,心里却嘀咕:总不能那么寸的吧?但愿是自己多虑。
往后的几天,顾栖表面谈笑风生,实际一直遭受病痛侵袭,神思萎靡。
所以他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仨小子叫他下车遛弯,他也都搪塞了过去。
杨缮等人各有各的事做,跟顾栖形影不离的,只一个小马。
俩人黏黏糊糊、腻腻歪歪,要好得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家伙总是乖乖巧巧,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九哥的臂弯,却不能不依偎。
将近一月后,众人抵达微山。
因为不敢冒进,大家暂时安营扎寨在山脚。
杨缮带领管韬丁准瞿良重新环山勘测,规划出几条进山的路线。
顾栖则俩手一甩,兴致勃勃地同小马一道田园牧歌。
一晃又过了三月,已是莺飞草长的时节。
这一晚,碧空万里,山风烂漫。
众人围坐篝火,忽见流星盈野。
山下一泊镜湖,宁寂空幽。
漫天飞星接二连三地掉落,激荡涟漪一缕缕、光斑一袭袭。
每个人都被映得亮闪闪。
千载难逢的天象,三个小年轻怎么肯放过。
“许愿,快许愿!”
他们撺掇完这个又撺掇那个,手把手地示范小马十指相交。
小家伙学得一丝不苟,下巴抵在两手上,郑重闭起了眼眸。
山有微岚,吹剥流星长尾,点缀他一身辉芒。
幼嫩的小人,璀璨生光。
仨小子当然更不会忘记自己,祈完了愿,又借机包围顾栖:
“嘿嘿,我们仨今年都满十六啦。那个——九爷你瞧,咱是不是也能有个表字了?”
顾栖道声“好”,让小马跟玉儿先去别处散步,随后对三人大笔一挥:
给管韬取字文略、丁准取字书允、瞿良取字少温。
仨人心花怒放,立马互相蹬鼻子上脸:
“以后谁再敢直呼小爷大名,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管韬丁准一边嬉闹,瞿良却挠挠脑袋,面颊泛红,对顾栖杨缮道:
管韬丁准都是官宦子弟,但他出身平民,追随两人的机会来之不易,必定格外珍惜。
“父母离世后,我家中就剩个小弟。他一直渴望和我一样修习武艺,往后也能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所以我想问,等咱们大功告成回到成都,能不能让他——让他拜雁息哥为师?”
“我哪够格,找个厉害的。”
“啊?还有谁能与你相比?”
顾栖慧黠一笑:
“行了,这事儿包我身上。”
“你没诓我?”
“君子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