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微微地昂头。
顾栖可劲揉小孩:
“有你在,我们无往不胜。”
小家伙明显还抗拒,可惜挣不脱、逃不跑。
“在那里不止是我,还有很多人……太山君练功,要先折磨人……大家都生不如死……”
他满身彷徨,几句呢喃只顾栖可闻。
“行啦,继续睡觉觉喽。”
顾栖抱小马回床。
小家伙紧攥被子,抱膝蜷缩成一团,依旧拒人于千里。
杨缮咳了两声,示意顾栖跟他出去:
“行动细节还需商议,宜快不宜迟。”
玉儿会意上前来,诚恳对顾栖道:
“九爷,咱们之前不是已说好,这几天小马由我来照顾。”
“诶呀呀,奴家又没说不依。”
顾栖坐到铜镜前,执笔往眼角涂一抹绯红,顾影自怜老半天,才步步生莲走下楼。
火红嫁衣穿在身,他时刻是完美的“新娘”。
月入中天时,大红花轿板正地停到空地前。
杨缮和三个小年轻都已易容,跟各自本来面目有了不小差距。
四名轿夫,好整以暇。
顾栖最后斜仰一眼小楼二层的房间,裙裾飘飘钻花轿。
长夜漫漫,轿厢红光幽深,像只没脚的鬼灯笼,游移过原野,飞荡过江川……
旅店烛光下,小马冲窗边竖耳,怅然若失。
他并没错过顾栖离去的声音。
“你还不肯原谅他?心里其实担心死了吧……”
玉儿出神。
小马挛缩小身子,碎发颤得乱蓬蓬,一晃失眠到天光。
玉儿守在床边,轻声细语: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那天的事,我想你已全明白。我必须也要谢谢你!九爷和你,都没跟三哥提及……”
“那些人会阻碍三哥他们吧?”
小马低吟。
“什么?”
“……司马慎嚣的人。”
“原来你指这个。不用慌,我们马上就走。”
“可是留下那些人,他们还会醒过来。”
“那时我们早走远。”
“……不,那些人会让三哥他们有危险。”
“不至于,他们醒来起码三天后。”
“……你绝对不想三哥有事,对不对?”
小马从被里探出了小手,指甲死死抠进玉儿的手背,教她狠辣辣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