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山村,午后阳光洒满教室。
陈景玄带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种下一棵小树,树苗是从废墟里挖出来的野生梨树,根部还缠着半截铁丝。
“它活下来了。”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小心翼翼覆土,“就像我们一样。”
陈景玄点头:“所以我们要好好照顾它,等它开花结果,就把果子分给所有人吃。”
“那要是有人来砍呢?”男孩握紧拳头。
“那就再种一棵。”他说,“只要还有人在种,树就不会死。”
远处山路上,一辆破旧皮卡缓缓驶来。车身上涂着歪歪扭扭的字:“自由校车?第11站”。车上跳下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背着一台老式投影仪。
“我是李哲,马赛第三中学的替补教师。”他笑着说,“听说这里缺老师,我就来了。”
孩子们欢呼雀跃。
陈景玄看着他胸前别着的一枚徽章??那是澄心组织的标志,一只耳朵形状的银饰,中间刻着“听”字。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夜幕降临,群星浮现。
全球范围内,自发出现了“星空问答夜”活动。无论身处何地,人们走出家门,仰望苍穹,大声提出心中积压多年的问题。有人问“爱是否存在”,有人问“死亡之后是否还有意义”,也有人只是简单地问:“我重要吗?”
答案或许未知,但提问本身已成为仪式。
而在深海钟楼,伊万的意识逐渐稀薄。
他的身体早已在高压中化为尘埃,唯有意志依附于钟声循环往复。E-327轻声道:“你可以休息了。”
“不。”他微笑,“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以后每当有人听见钟声,那就是我在回应。”
“那你希望人们记住你吗?”
“不用。”
“只要他们记得继续问就好。”
钟,再度响起。
这一次,来自千千万万个普通人的心底。
纽约公寓里,一个少年关掉电视,打开笔记本,写下第一行博客:“今天,我想谈谈谎言。”
首尔地下书店,老板娘悄悄取出一本禁书,放在柜台最显眼的位置,标签上写着:“欢迎提问。”
开罗难民营,一位老人教孙子用炭笔在墙上画画,画的是地球,上面写着不同语言的“为什么”。
而在北极冰原,阿禾静静地躺在医疗舱中,生命体征微弱。小宇和林昭守在一旁,神情凝重。
“她还能醒吗?”林昭低声问。
小宇盯着脑波图,忽然一愣。
屏幕上,原本平缓的曲线骤然跳动,接着浮现出一段规律信号??
滴滴滴,哒哒哒,滴滴滴。
是摩斯密码。
他们迅速翻译:
>**“我还听得见。”**
>**“钟没停。”**
>**“我也不会停。”**
远方,海浪轻拍礁石。
仿佛有个声音,穿越时空,轻轻回应:
>“我一直都在听。”
>“我们还想问。”
>“我们会一直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