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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和山影的合作（第3页）

三天后，他带着周岩乘火车返回国内。临行前，他在苏黎世火车站录下最后一段环境音：列车进站的广播、轮轨摩擦的震颤、人群脚步交织的节奏、孩子笑声穿透空气的弧度……他将这段声音命名为“SC-002”，备注写道：

>“离开时的声音，总是比到来时更清晰。

>因为我们终于知道，自己带走了什么。”

回到城市已是深夜。他们直接驱车前往精神卫生中心。老人见到周岩时愣住了，随即老泪纵横。原来，他妻子生前正是盲校音乐教师，教过无数孩子用乐器表达情绪。

“她常说，眼睛看不见的孩子，心听得最真。”老人颤抖着握住周岩的手，“你愿意……跟我学钢琴吗？”

周岩点点头，轻声问：“可以用左手弹旋律吗？右手我想留着摸别人的路。”

众人皆泣。

曹忠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忽然意识到：所谓传承，从来不是复制，而是让一份温柔找到新的载体。

一周后，调查结果公布：因证据充分且程序合规，《扫街人》解除限制令。与此同时，影片入围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消息传来。

庆功宴上，林晓递给他一份新合同??某知名流媒体平台愿出资八千万，邀请他执导一部全明星阵容的商业大片，题材不限。

他翻开第一页，看到项目名称写着《听见我》三个字，简介却是标准都市爱情套路：精英律师爱上听障舞者，历经误会终成眷属。

他轻轻合上文件，摇头：“这不是我想讲的故事。”

林晓急了：“你知道多少导演一辈子都没拿到这种机会？八千万！够拍十部《扫街人》！”

“可我只想拍那一部。”他说，“而且，我要拍续集。”

“续集？”她愣住。

“叫《扫街人2：回声》。”他展开随身携带的剧本草图，“这次讲阿云的母亲。她年轻时是纺织厂女工，因工伤导致听力骤降，被迫下岗。她曾怨恨命运，甚至想丢下年幼的女儿。但在某个雪夜，她听见女儿用筷子敲碗唱歌给她听??那是孩子唯一知道的‘让她开心’的方式。从此她学会用手语生活，也成为社区里第一个为残障人士奔走维权的志愿者。”

林晓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手写笔记，忽然笑了：“你疯了。没人会为这种片子投资。”

“那就我自己来。”他说，“我把洛迦诺的奖金全投进去，不够就众筹。演员照样找真实经历者，场景就在老城区原地拍摄。我要让每一帧画面都带着体温。”

宴会结束时，他再次来到那条老街。清洁工阿姨正在收工，红色毛线帽下露出花白鬓角。他走上前，递上一台小型录音笔。

“这是什么？”她问。

“能录下扫帚声音的小机器。”他用手势解释，“以后你每天工作时，都可以录一段。我会收集起来，做成一部‘城市心跳地图’。”

她怔了怔，忽然咧嘴一笑，抬起扫帚，在地上敲出熟悉的节奏：一下，两下，三下，停顿。

他也笑了，掏出竹笛，轻轻吹起那首童谣。

风起了，卷起落叶，在空中旋舞。远处路灯次第亮起，照亮归途。

他站在光影交错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有些故事不需要宏大叙事，只需一根扫帚、一支竹笛、一段录音，就能穿透岁月的尘埃，抵达人心最柔软的角落。

而他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执着于声音，并非迷恋技术，而是害怕遗忘??怕忘了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爱，怕忘了有人一生都在努力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回应。

夜深了，他回到工作室，打开电脑，新建文档，写下第一句话：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呐喊。

有的用喉咙，有的用指尖，有的用脚步，有的用沉默。

而我要做的，不过是蹲下来，贴近地面，

听清那一声声，不肯熄灭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