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下税银!”随着为首的黑衣人一声落下,四面八方顷刻间杀声四起。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来劫税银?温良景护住身旁的吕金枝:“你留在车里别动。”说完就躬身走了下去。
“保护税银!”温良景冷斥一声,随即拍飞一个飞扑过来的黑衣人,夺下冰刃,径直朝人群最密集的银车之中探去。
随行的官兵大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莽夫,舞起刀剑来毫无章法,而对方黑压压的蒙面人将近有五十人之多,若不是温良景带来的随从苦苦支撑,载税银的马车早便被这批人劫了去。
太子殿下表情冷峻地带人在场中厮杀,时而飞身砍下一人的手臂,时而侧头刺上一人的颈脖,险象环生。
吕金枝心惊胆战地看着车外的乱象,时不时朝温良景大喊一声:“小心!”
此时此刻,她无比怀念卫川,毕竟这个从小训练的暗卫有着以一敌十的能力。而眼下刀剑无眼,战况胶着,一刻不离身的卫川却不见踪影。悔得很啊悔得很!当初怎么就没想着要把他带上呢?
“殿下小心啊!”话音刚落,杀到正中的温良景便被一道寒光划破了手臂。
温良景哼也未哼,剑锋一偏,即刻将偷袭之人刺了个对穿,鲜血飞溅上他的脸颊,太子殿下竟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吕金枝心下一跳,忽然觉得他这股坚毅的神色颇有几分帅气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便听场外有人大喊一声:“都住手!你们看看她是何人!”
此话一出,场中的刀兵碰撞之声渐渐停息,所有人齐刷刷地朝那人望去。只见此人黑巾蒙面,与劫税银的黑衣人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手里拎着的不是长剑,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那女子白衣胜雪,嘴巴被条黑巾牢牢缚住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任是哭得梨花带雨却喊不出声。
“刘小姐?”吕金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黑衣人冷冷道:“若想她活命,就乖乖把税银交出来!”
简直胆大包天!温良景长剑一指,气愤道:“你可知她是朝廷命官的家眷?我看不想活命的是你们!”
“少废话!老子在道上多年,做得哪一桩不是杀头的买卖?”黑衣人躬下身,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眯着眼在刘小姐的衣服上擦了擦,转而往她白皙的脖子上一横,“若再不识相,老子的匕首可不长眼睛!”
刘小姐吓得一抖,号得更加起劲。
“老实点儿!”黑衣人不耐,手上稍一用力,刘小姐的颈脖处便冒出一道血痕。
吕金枝着实气愤,指甲狠狠地抠着马车的窗栏暗骂道:真不是人!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你也下得去手?方想说话,人群中的太子殿下大喝一声:“慢着!”
黑衣人隐在黑巾下的唇角一勾:“想明白了?”
先前若不是他命人带刘舒先行一步,此时刘舒便不会轻易地落到他们手里,温良景心中有愧,不得不顾忌她的死活。在刘小姐殷切期盼的目光下,太子殿下将兵刃一丢:“税银可以给你,但你必须马上放了她。”
“这就对了!”黑衣人说完朝底下使了个眼色,其余的黑衣人纷纷举着兵刃谨慎地朝载满税银的马车围过来。太子的人马虽不甘心,但主子既已下了命令,也只得服从,地徐徐退去。直到退回到马路的另一侧,人数众多的黑衣人便带着银车大摇大摆地进了小树林。
前方灌木丛生,高大的树木又遮天蔽日,不消一会儿,银车便消失于无形。
温良景寒声道:“税银已经拿到了,还不放人?”
“我若此时放了她,你们带人追上来怎么办?”黑衣人一面架着刘舒缓缓后退,一面道,“老子只想求财,并不想伤人性命,待到了安全之处,自会放人。”
无耻至极!眼看着黑衣人渐行渐远,太子这边的随从大喝一声:“拿女人要挟算什么本事?”
温良景却不怒不急,将一双眼珠落到方才夺下的兵刃上。
方才的黑衣人衣着齐整,兵刃统一,根本就不像是寻常缺衣少粮的盗匪。且此处离京都不过百里,天子脚下,竟会有不要命的山贼将寨子设在此处?
呵!这批人根本就是有人刻意伪装的。太子的脸上平静无波:“去两个人远远地跟着,看看他们将税银运往何处。其余之人就地扎营,随时准备支援。”
“那刘小姐怎么办……”
“这伙人只为税银,应当不会伤及她的性命,若是半路被人抛下,你们负责送她回京。”
“是!”
一番行动部署交代完,温良景牵了匹马走到吕金枝身边:“此事颇为蹊跷,孤必须马上赶回京都禀报,恐怕不能同你一道回京了。”
公事要紧。考虑到事出紧急,吕金枝急忙回道:“那便在此别过,殿下万事小心。”
“嗯。”温良景将头一点,即刻翻身打马,顺着官道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