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利迅速绕道,冲进姐夫的书房,绕过书桌,在第三声铃响时拿起听筒。
——哈啰,哈啰!他笑着说。
伍利的友好问候换来的是片刻的沉默。然后,电话那头的人用一种只能说是尖锐刺耳的声音提了个问题。
——你是谁?电话那头的女人问道,是你吗,华莱士?
伍利挂断电话。
他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然后拿开听筒架上的听筒,丢在书桌上。
伍利之所以喜欢传声筒的游戏,是因为末尾传出的话可能与开始传入的话大相径庭。它可能更神秘,更奇特,或更滑稽。可像凯特琳姐姐这样的人对着一部真正的电话说话时,传出的话丝毫没有更神秘、更奇特或更滑稽,而是和传入时一样尖锐刺耳。
桌面上的听筒开始嗡嗡地振动,就像夜半时分卧室里的一只蚊子一样嗡嗡不停。伍利把电话塞进一个抽屉,尽量关拢,但电话线还是露了出来。
——谁打的?伍利回到厨房后,达奇斯问道。
——打错了。
比利一定也希望那是埃米特,他忧心忡忡地看向达奇斯。
——快八点了,他说。
——是吗?达奇斯说,语气中透着满不在乎。
——酱汁怎么样了?伍利问,希望能转移话题。
达奇斯把搅拌勺递给比利。
——不如你尝尝看吧。
比利顿了一会儿,接过勺子,在锅里蘸了一下。
——看起来很烫,伍利提醒道。
比利点点头,小心地吹凉。他把勺子放进嘴里,伍利和达奇斯不约而同地向前倾身,迫不及待地想听结论,可他们听到的却是门铃的叮咚声。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达奇斯和比利像子弹一样射出去,前者冲过走廊,后者跑过餐厅门。
看到这一幕,伍利笑了一会儿。可紧接着,他冒出一个不安的想法:如果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薛定谔的猫怎么办呢?如果门铃响会产生两种不同的可能性,该怎么办呢?要是开门的是比利,那么站在门廊上的就是埃米特;要是开门的是达奇斯,那么就是一个上门推销员?伍利怀着科学上的不确定性和深深的焦虑,匆匆穿过走廊。
注释:
[1]原文为拉丁语“sinequanon”,意为“必要的条件,必需的资格,必不可少的事物”。